因此五月初的某天里,方霁照常到酒吧上班,当天穿着服务生的制服,黑西裤加白衬衫,因为热,解开最前面的两颗扣子,锁骨突出,锁骨窝很深又延展回衣领内,半袖底下两条曲线流畅的手臂,稳稳拿住托盘,把酒水和果盘依次递到桌上,动作熟练,甚至没有发出声响。
而后转身迎面撞上纪时昼。
酒吧里舞动的人群、晃人眼皮的灯光,叫喊和音乐声统统沉入海底,一瞬间没有了氧气。
如此戏剧化的一幕,纪时昼直接绕开他,径直走了过去。剩下方霁一个人站在原地,错愕地忘记下一步动作。
一直到旁边的于娜轻轻拨动他的手臂,小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方霁才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
眼神却不住担忧地瞟过去。
时间倒退回两个小时前,方霁刚从换衣间出来,在走廊碰到于娜。
“方霁。”于娜朝他打了声招呼,用手指了指外面,“你朋友正找你呢。”
方霁皱起眉,一个“谁”字已经到嘴边又被吞回去。
他走出去,看到严开那张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拳头又痒痒的。
克制。
工作期间打人会被扣工资的。
方霁径直走过去,故意将眉目压低,嘴角放沉,把不愉快三个大字写在脸上。
严开顿时收起那副笑脸,咽咽口水,有点紧张地说:“哥,我来还你钱。”
方霁的气势一下降为负数,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看严开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人,忍不住放松了,眨了眨眼睛,眼睫煽动时颤颤的,凶神恶煞的表象消散殆尽,开口声音脆得悦耳,“我不是说了不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