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先认识的顾老师有木有!明明他们相处了好几万年有木有!顾老师,不,顾天海,怎么能真的忘记他呢?还……还……
罗约尔真有抓着菲利克斯的衣领摇晃着质问他的冲动。当然,前提是,菲利克斯有衣领给他摇才行。
两人互相不说话,谁也不看谁,诺森只觉得气氛真是够怪的。就算菲利克斯告诉他,雷森纳尔人向来感情淡薄,他也觉得这情况过了——明明不都很关心对方吗?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儿?
以诺森一贯直来直往的思维,当然不可能想到其中各种复杂的弯弯绕。所以说,有时候头脑简单也不是坏事,至少气来的快消得也快,相对不容易把自己憋死。
所以在等待两头逆戟鲸回来的时间里,剩下的所有逆戟鲸都在围观淡定过头的四只动物。两只帝企鹅凑在一起说话,海豚自己呆着,相距很远。然后剩下的阿德利企鹅一直在两边来回,就和传话筒一样。
“这情况可有点古怪。”一头逆戟鲸说。“我以为他们一起从蓝鲸那头过来,关系应该很好?”
“谁知道!瞧他们那劲儿,就跟我们都不存在似的。”另一头逆戟鲸颇有些不平,能这么无视他们的动物大概也只有蓝鲸了。但蓝鲸至少有个头,这些……到底都有些啥资本,以至于看他们都等同于看金鱼?他们一口尖牙难道是白长的吗?
这边逆戟鲸们窃窃私语,那边三头大白鲨可没这种心情。
“难道他们真的有什么准备?”约翰忍不住问。“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也过分镇定了吧?”
“不可能!”汤姆一口否认。“我们的确查看过那片海滩,什么都没有,不是吗?”不过他这么说的时候也有点心虚——因为不论怎么说,他们的确把失忆的奥尔德里奇逼上了浅滩。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杰克显然也想到了类似的问题,不过他想得更深远一些。“如果他们真的留了后手……”他沉吟道,“你们还记得那时候奥尔德里奇突然从底下出现吗?”
“当然。”汤姆说。“直到他已经太近了我才发现,这实在挺奇怪。”大白鲨的警惕性绝对一流,如果被更大的危险靠近而不自知的话,开膛手的称号早就让给别人了。“就和突然出现在底下似的。”他强调性描述。
“我也这么觉得。”约翰补充道。然后他又疑惑:“还有那阵突然的大浪……我知道逆戟鲸们擅长游泳,能带起海浪,但那不是一群才能做到的事情吗?奥尔德里奇只有一个,他是怎么做到让浪头就像在暴风雨里一样的?”
杰克眯起了眼睛。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强的怀疑,关于他们曾经在另一个海狗聚集的海滩上遭遇的事情。“这么说起来,当我们嗅到阿德利企鹅的血味时,那浪头是不是也异常?明明那天天气很好,周围海域都风平浪静……”
三兄弟面面相觑。这么一说,帝企鹅一行确实有很大的问题。“基本没有血能逃脱我们的鼻子。而阿德利企鹅基本只在南极出现,”汤姆分析道,“能跑到赤道附近的估计也只有这么一只……”他的目光穿过逆戟鲸的缝隙,看见诺森还在欢快地当着他的信使,“难道他们还能使那企鹅的伤口完全消失?”
约翰被这种猜想惊呆了。“……不可能吧?那简直就是有超能力了!而且照你们这么说,逆戟鲸岂不是还能变成海豚?呵呵,太假了吧?”他本来是当冷笑话说的,但话音未落,其他俩兄弟就用一种过度震惊的表情瞪着他。
……如果这些猜测都是真的,那他们岂不是要倒大霉?
作为合格的海中杀手,大白鲨们当然必须有应急预案。不过他们之前肯定没有考虑过被一大群逆戟鲸追杀的可能性,所以一时间只能面面相觑。让他们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是肯定不可能的,那到底要怎么办?
在海沟的另一侧,蓝鲸们也还没离开。毕竟这里算是国界线,逆戟鲸们还没得到满意的回复,依旧陈兵在外,他们不得不花费时间一起陪着。
安尔达微微摇晃着她巨大的尾鳍。“他们看起来很有把握,但开膛手也不是好惹的。”语气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忧虑。
“如果他们撒谎,肯定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另一头年纪大些的蓝鲸宽慰她,“我是说,是很遗憾,但我们最要紧的是看住这条线,不是吗?”
安尔达点头。没错,虽然他们心怀仁慈,但在己方的安危之前别无选择,尤其是在她这个位置上的。她刚才已经提醒过了菲利克斯他们,实在没法做得更多了。奥克雅维达也只是为了她最喜欢的幼子开战呢,她自己难道会为几个今天才认识的来客牺牲本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