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庄绍忽然低声,“要包养也是我包养你,我先对你表白的。”
这意思就是委婉地声讨某些人看到短信却不回复,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一般般喜欢还是要死要活那种喜欢你倒是给句话啊。
孟野耳根微热,讷讷地嗯了一句。
“包就包呗,多光荣似的。”
“不是你提的?”
“我那就是随口一说。”
“可我认真的。”
“……”孟野臊得要死,停下来光走路不聊天。他心里是有好多话,但打算见了面再说,电话里随便说出口显得太轻浮了。
小地方睡得早,尤其现在庄绍又不在身边,雁岭的冬夜比去年要寂静深沉一些。走着走着他蹦起来拽下一片树叶,攥手里搓啊搓,想象它是庄绍的脸那样捏扁搓圆。
两个人都沉默,电话里沙沙直响,是风在代替他们吻对方。
庄绍问:“怎么不说话了?”
孟野把手机拿开叹了口气。
十八岁怎么这么难过啊。谈个恋爱吧,异地恋,搞个对象吧,是男生,讲个电话吧,讲着讲着就被想念的感觉捏住了心脏,一句好笑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想你,想见你,特别特别想你了。
愁啊,愁得头发都快白了,没别的就是熬人。
庄绍又问:“下周你哪天过来?”
“14号。”孟野拿树叶搔了搔鼻尖,“15号体测。”
“机票买好了吗?”
“早买好了。”
他没告诉他,那三千块钱已经花掉啦。那天老杨问他自己一个人去害怕不害怕,孟野十分豪迈地大手一挥——早就给老妈跟妹妹也买好机票了!
晚上回到家姥姥还在看电视打毛衣。她上周就出院了,精神一天比一天好。孟野问您老人家怎么还没睡呐?姥姥瞪他一眼,干劲十足地说:“睡什么睡?人家庄绍的奶奶给你织了围巾,咱们能被她给比下去?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给我绍儿织件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