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砚看他虽然有几分薄怒,眸光叫人不寒而栗,但更多的是隐忍,稍微放下了心,他二人坐到车后座上,陆竞云把窗帘拉住,隔绝了外面的竹风蛙声,狭小的空间里就显得格外安静。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陆竞云虽然不喜他隐瞒,但看到那双林中小鹿般的眼睛也不忍责怪。
“我不想叫长官担心……”怀砚仍用手捂着脸,他觉得自己脸上花成这样一定很难看。
陆竞云神色缓和了些,眠儿这点真是和从前一样,夏天被蚊子咬肿了眼皮,在他面前都要捂着不让瞧……陆竞云轻轻拿下他的手来,凑近仔细瞧他的脸颊,用指腹柔和地抚摸,“你受了委屈,不跟我说……难道都要自己扛么……疼不疼?”
怀砚启眸看他,那人长眉微蹙,深目里情丝漾漾,看一眼就觉得心要化了。怀砚被他手摸得又痒又舒服,也不禁起了坏心思,他看见他的时候就感觉好多了,可嘴上却道:“长官……还是有点疼……”
陆竞云叹了口气,他把棒冰拿起来隔着纸皮贴在他颊畔,“这个就别吃了,敷着脸可能舒服一些。”
“那不成。”怀砚哪能浪费他带来的东西,三两下把纸皮撕下来,含住了棒冰的前端,糖水化在口里,又凉又甜,他嗦了几口,唇色就被冰得嫣红晶莹了,像浴了甘霖的春樱。
陆竞云看着看着,眸光就暗沉下去,他伏在他耳边道:“这么热的天……我也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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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仗要打?
第48章 撩人首胜
蟾光幽冥,万籁俱寂,青竹的香气溢进车里,怀砚胡乱咽掉口里的糖水,他好像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他又不敢肯定,于是转手把绿豆沙递了过去,“长官吃冰沙吧。”
陆竞云没接,他垂眸看着他手上还有一半的棒冰,“这个更解渴。”
怀砚紧紧抿着唇,眼里却迸出笑意来,“这已被我吃过了。”
陆竞云启眸与他对视,“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
也是……吻都吻过了,他大概也不会嫌自己。
怀砚虽然吃着棒冰,心底却像有一把火在越烧越烈,他缓缓咬下一截冰来,突然倾身堵住了那人的唇,用舌将冰推进他唇瓣间,他余光看到陆竞云诧异无措的神情,正暗自窃喜,头后却被手指扣住,腰也被箍得紧紧,他此时想要抽身已来不及了,陆竞云启唇……俯身将他压倒在后座上,怀砚手上残留的棒冰掉在身侧,黏腻的糖水淌了二人满身。
“唔……”
甜意落腹入心,冷气却将两双唇舌都染得嫣红,冰块在口中流来滑去,早化得无影无踪,吻却依旧在缠绵继续,怀砚在间隙里仰起头来,双眼都迷离如雾,陆竞云也急促喘息着,俯首含住了他耳下的垂珠,他压低了声音道:“你从前就是这样的……惹人起了意就跑……”
“我不知道……啊……不记得了……”怀砚颈间也怕痒,被他粗重炽热的气息弄得一个劲儿闪躲。
“你倒是忘得干净……”陆竞云低叹一声,拨开他颈间的衣物,轻轻咬在白皙如玉的肩上,“还真是没心没肺,既是忘了,怎么还……”
怀砚觉出他有伤感之意,心里也连着一涩,只忍着肩头的痛痒道:“因为长官嵚崎不群、如琢如磨……任谁也会喜欢的……”
“并不是……”陆竞云吻住怀砚肩头被自己咬出的红痕,一路流连回唇瓣旁,“他们说我不近人情、不识风月……但我没有办法,一是天生性格使然,二是……”
二是他以为他离世,这些年已经闭心丧意,陆竞云没有再说下去,今夜风清月和,痴念的美人近在咫尺,不该说这些。
“不识风月?”怀砚轻柔一笑,伸手攀附在他背上,也缓缓落指,他在写“心悦”二字,“长官这样表达却要比直言胜出百倍……任谁也要沉沦的。”
“我哪有这样的情趣,是由你那儿学来的。你比之前稳重内敛了,在辽北时,手段还多着。”陆竞云把他发丝的尾端圈圈绕在指上,他凝神看他,只觉得身下之人是极适合长发的,另一只手抽掉那头顶的玉簪子,青丝滑落,怀砚的面容就有了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长官想是在说我愚笨了……”怀砚有些懊恼,“打我在片场第一眼见到长官,心里惊艳悸动,可您这样的气场,又怎由得人靠近?”
“十年前我们在元宵节的夜里初见,我何尝不是同样的感觉。”陆竞云眼里如深潭泛漪,他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些谈情的技巧,两人相知相识,我只在乎真心。这么多年来,我所有经历过的暖,几乎都是你给的……我没办法不去沉沦……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