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期电视节目里我就知道吴叔叔和周大爷是两个重感情的人,因为在记者的跟踪报道中,白大爷的儿子几乎只是表明了来意,吴叔叔跟周大爷便分文不取地将古瓷片还给了他,没要一分钱。
在吴叔叔卧室的床头柜里,我看到了元青花残片。
这片古瓷包含了一部分瓷口和三个纹饰装饰层,镶着蓝花,比周大爷那块大上些许。
我拿在手里端详了好久,恋恋不舍地放回去,转头问了句废话:“能割爱让给我吗?”
“刚刚已经说过了。”吴叔叔笑着摇摇头:“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不卖。”
唉,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我心下一叹,一边考虑着如何才能说服吴叔叔,一边与他重新回到客厅,本来的话,这种情况我是理应告辞离开的,可古瓷片对我太重要了,只能厚着脸皮继续跟沙发上坐下。吴叔叔许是碍于席蔓莎的面子,也没有轰我走。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花鸟鱼虫。
没过多久,吴叔叔的爱人买菜回来了,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短发,挺精神。
吴叔叔将我要买瓷片的事儿跟爱人说了说,并提到我是席蔓莎的学生。
吴阿姨没说什么别的,只是客气道:“顾靖是吧,中午别走了,我给你们炖点鸡翅吃。”
“那怎么好意思。”我连连摆手。
“没事儿,你们席老师也留下吃饭的。”她看了眼客厅的挂表:“瞧瞧,眼看就到饭点儿了,听阿姨的吧。”吴阿姨把买来的长条茄子和鸡翅膀放进厨房,没过两分钟,又走出来对吴叔叔道:“头两天死的那条‘黄金战船’能吃吗?我搁冰箱里冻上了,要不,我给它炖一炖?好歹也是四五斤的大鱼呢。”
“得了吧。”吴叔叔失笑一声:“那是观赏鱼,别再吃出病来,趁早扔了吧。”
吴阿姨哦了一嗓子:“腾出的鱼缸,哪天有空去买条红龙吧,我挺喜欢那鱼的。”
“漂亮是漂亮。”吴叔叔皱皱眉头:“可好点儿的红龙得上万了,太贵,还是养点小鱼合适,也不爱死,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