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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我走到窗边拉上窗帘,不经意间往隔壁院子瞟了眼,本来也就是随便一看,没想到还真瞧见了雁空山在外头抽烟。

他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看来。

我和他一上一下地对视着。他缓缓朝我吐了口烟,距离这样远,我应该闻不到什么味道,但我还是像受到了冲击一般,鼻腔到咽喉都开始发痒,仿佛要呛咳起来。

我捏着窗帘,冲他做了“晚安”的口型,之后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分明,拉上窗帘斩断了纠缠在一起的视线。

熄灯后,我闭上眼,就着蝉鸣努力入睡。

“棉棉,恭喜你考到理想的大学。”

我于黑暗中睁开眼,不知道还能怎么回,只好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过了会儿,我爸不再出声,我刚想闭上眼接着酝酿睡意,他又开口了。

“棉棉,你恨爸爸吗?”

这下我真是彻底睡不着了。

我恨他吗?

其实我没什么感觉。他很少出现在我的人生里,我可能对他有过失望,但恨?那必须要有浓烈的情感做依托,我对他没有多爱,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恨不恨的。

我静了片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你记得我的生日吗?”

“你记得,我十岁那年从树上摔下来进了医院吗?”

“你记得我送你的第一张父亲节贺卡上写了什么吗?”

我爸那边就像被我震慑到了,瞬间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