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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

父女俩的声音逐渐远去,直至再听不到,风里传来清脆铃响,门开了又关。

我蹲在他们的篱笆花墙下,懊恼地抱着一旁的电线杆直撞头。

到底为什么要送苹果!为什么!?

我应该送可乐的!这么热的天,他不一定喜欢苹果,但绝对不会讨厌冰可乐!谁会讨厌快乐肥宅水呢?

或者我也可以等下次有更合适的谢礼时扣响他家的门,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冒失地追出来。

“…余棉?”

身侧不远处突然传来耳熟的惊呼,我猛地一顿,在那一刻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怎么解释自己不合常理的行为。

不要慌,小场面。

我站起身,朝着电线杆大喝一声,甩动两条胳膊拍击在坚硬的柱子上,随后状似惊讶地转头面向来人。

“哟,姑婆啊,这么巧,晚上出来遛狗啊?太热了,我睡不着,在这里锻炼身体呢。”

来人虽然年纪看起来很大了,气质却十分出众。满头银丝用簪子盘在脑后,一身真丝白色绣花旗袍,腕上戴一只帝王绿的翡翠玉镯,身材苗条,皮肤细白,看着就像个民国贵太太。

她是我阿公的堂姐,二十岁便自行盘发,立誓不嫁,搬进了岛上的“姑婆屋”,成了众多自梳女中的一员。如今她七十多岁,姑婆屋只剩她一人,终日与一猫一狗为伴。

阿公不时会去探望她,给她送送菜,劝她早日去养老院。但她始终放心不下家里的老猫老狗,说什么也不愿搬离。

“安安年纪大了,膀胱不太好,憋不住尿,我现在一般睡觉前都要遛一遛它的。”姑婆晃晃手里的牵引绳,身材娇小扎着小辫子的马尔济斯过来抬腿就在我面前的电线杆上留下了自己的气味。

尿完后它放下腿,摇晃着小辫子跑到姑婆身前,拿爪子抓她的脚,嘴里同时发出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