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身上裹着棉袄,有些宽大的一副显得人也是愈加的清减,只是短短几日竟然是消瘦了不少。白嫩的玉足也是被那双麻绳木屐磨得破了皮,走起路来有些微微的跛脚。
樊景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拼命地克制住了给她换双绵软合脚的鞋子的冲动。
以前他总是娇宠着怀中这个女子的,就算是每每被她的伶牙俐齿伤及了颜面,也总是冷着脸一语不发地出去策马狂奔。可就是因为这般娇惯得她受不得半分的委屈,才会落得最后竟然能连告别都不肯,便负气下山的结果。
说是做不得妾,不也是跟那胡人杂种做了妾室?若是说樊景经年纳了这么多女人入府,明白了一个什么至理名言的话,那便是女人有时是娇惯不得的,你若是一味地对着她好,久而久之她就会心安理得,倒是不懂的“惜福”二字了。现在他便是要试着对这燕儿强硬些,来日方长,定是要学了恩威并施之道。若是总是随了她的性子,以后回了自己的府宅,岂不是又是不受管教了?
果然这燕儿的性子比较着刚从河里救出的那些日子,倒是驯良了不少,行走时就算大力地将她揽在怀里,也是只是抿了抿嘴,并没有太过执拗。这样樊景的心内一喜,就连飞燕提议往海崖边走一走,都欣然应允了。
可是距离海崖还有三丈之远时,樊景便不准飞燕再往前走了。
倒不是担心她会怕,而是生怕这有时候脾气倔强起来也是百折不回的,若是因着这些日子的憋闷,一个想不开,跳了山崖可如何是好?
不过飞燕倒是没有坚持,只在崖边稍远的位置,倚着一颗放倒的木桩坐了下来。微微仰头笑道:“那里竟然还能长树”
只是这微微的一笑,竟是让樊景哟有些移不开眼,是有多久没有看到她脸上久违的笑靥,那凤眼飞扬的模样竟是比夏日飞花还要乱迷人眼。于是他高大的身子忍不住微微倾斜,想要上前亲吻芳泽,飞燕却微微别开眼,嗔怪道:“说的是那里,倒是要往哪看?”
樊景被飞燕撩拨的不行,便是急不可待的匆匆一瞥,原来一块山崖突起的石块便斜斜长出一颗胳膊粗细的小松,扎根在那贫瘠的石缝里,模样甚是可怜。
“许是海鸟衔来的种子落到了石缝里才机缘巧合成了树?”说完便是又急不可待地准备低头稳住那两片芳唇。
“请范将军自重!”飞燕的脸儿一下便冷了下来。
这让心头正热的樊景顿时心内犹如泼了盆泛着冰碴的冷水。他的英俊的脸庞顿时紧绷了起来。他沉声说道:“燕儿,你应该知道,此番我是不会放手的了。你到底跟我要别扭到几时?难道你我的下半辈子都要若此的冷颜相对吗?”
飞燕已经站起身来,紧拢着自己宽大的衣怀向屋里走去。樊景看着她那漆黑的长发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打着旋,而那女子踉踉跄跄地挺着瘦弱的身躯头也不回地就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