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敬柔下了马车,扑在姐姐怀里便是嚎啕大哭,飞燕暗自担心,便拍着堂妹的后背单独入了敬柔的房中,细细询问她一天一夜可曾受了什么折辱?
那敬柔哭了一通,缓解这一夜的惊吓,便是小声说了那大理寺女监的情形,除了监婆子略凶狠,在带着臭味的烂棉絮木板上煎熬了一宿,饭食汤水居然比爹爹做得还难吃外,倒是没有旁的刁难。
飞燕看那敬柔的神情不是说谎,也放了心,亲自给她打了洗脸水,梳洗整齐头发,嘱咐她去看叔伯的时候不要一味的哭泣,要让伤重的叔伯安心养病。敬柔点了点头,便去叔伯的房中去了。
尉迟瑞眼看着女儿回来,顿时放下心来,拉着女儿一阵的询问这事情的缘由。
飞燕出门时,这才发现送敬柔回来的那名侍卫并没有离开,便又回屋打开妆台的抽屉,取了几两银子,出门酬谢这侍卫还有车夫。
没想到那侍卫却是抱拳婉拒,恭敬地说:“二殿下有吩咐,若是尉迟小姐料理好了家中的事务,请随小的入王府,二殿下有要事与小姐相商。”
尉迟飞燕略一皱眉,想了想,嘱咐着敬贤与敬柔在家中做饭照料后,便随着那侍卫第三次入了那骁王府。
这次再见骁王,他的衣冠倒是整齐,一身白绸的骑马劲装,手挥着马鞭,似乎是这个晚饭时节还要外出的样子,见飞燕进来,便示意她随行在自己的身后,一边匆匆向府门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言道:“本王一会要进宫面圣,魏总管已经请来了几名宫里裁衣的师傅,便让侍女带着你去裁衣,记住挑些颜色华贵些的,再顺便挑一挑搭配的头面首饰,因为时间太赶,倒是不能事先定制了。就且挑些戴一戴……”
饶是飞燕也被这骁王弄得有些糊涂,骁王人高腿长,加上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她跟得甚是吃力,一路提着粗布罗裙紧跟在他身后,已经是微微带喘,心里不由得暗骂道:既然这般赶时间,为何还要叫自己前来见他?不是个东西,倒是个顶会摆谱灭人威风的!
不过霍尊霆的这番没头没脑的吩咐,倒是叫人疑惑,便喘息着问道:“为何殿下如此……如此吩咐?”
霍尊霆已经走到了骁王府的门口,将马鞭扔甩给了一旁的马童,踩蹬上马后,才俊眸微眯地移向了一路跑得小脸微红的飞燕姑娘,若无其事地说道:“明日父皇母后可能要见一见你,倒是要弄一身整齐的宫衣……”
说着又一脸挑剔地补了句:“这般粗布蓬头垢面的,莫要惊了圣驾。”
尉迟飞燕闻言,一双凤眼顿时瞪大了,她直觉自己似乎是沾染到了什么甩不掉的麻烦上了。飞燕的表情落入到霍尊霆的眼中,薄唇微微扬起了似不易察觉的微笑。
飞燕有心再问,那骁王已经是策马扬鞭,疾驰消失在了夜色里。
就在这时,一旁的魏总管说道:“尉迟小姐,请入一旁的客房让师傅量尺寸,这连夜制出一身衣服可是时间略赶啊!”
尉迟飞燕并未移动,而是轻声问道:“总管大人可知,那皇上九五至尊为何要见我这小小的民女?”
魏总管也说不上是什么表情,扶了扶帽子,微微发福的圆脸如同便秘一般纠结地看着眼前这位小女子,最后叹了口气,尖声尖气地说:“姑娘,别怪杂家说话难听,您人看着不大,但能耐可是大了去了!如今这宫里已经是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了!可惜了我们骁王的一门好姻缘,全是因为揽了你们府上的这点破事,得!倒是全搅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