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照顾她?伤得重不重?她虽然大大咧咧的,有时也看起来很傻气,却很怕疼,一点小伤也会疼得要掉眼泪、也会耍脾气……没有我在身旁哄她,会不会自个吃药?会不会疼了没有人可以撒娇,夜晚睡觉会不会再踢被子……明明那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爱玩爱笑,府里那一池荷花还未到开花时节,她已经满脑子计划着要带着一群丫环孩子采莲子莲藕,连荷叶子都不放过,总是兴高采烈地说要做荷叶蒸笼饭请所有的兄弟来家里尝尝……若是没有我在身边,她会不会……八哥,姐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还等在哪里、等我们去找她的,是吧?”
热切的眼看得八阿哥不由自主点头附和道:“是,浅颜会没事的!她一定在哪儿养伤,等我们去接她回家!”
良久,十四阿哥终于露出笑容,“是啊,姐姐一定会等着我去找她的!”
那笑容看得八阿哥心为之一拧,闭眸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仍是那个笑容温雅和煦的八阿哥。
“十四弟,皇阿玛也早已派人去找了,你就放宽心吧!”八阿哥沉默了会儿,低声道:“十四弟,昨儿,出事了!太子被皇阿玛下令叫人看监,连十三弟和大哥也一起牵连被拘禁了起来……这几日,为了浅颜的事,早已搞得人心惶惶,所以你千万要隐忍住,一切有八哥为你担着!”
八阿哥涩涩地说,神情间掠过丝丝的空茫,也仅是一会儿,看着依旧听而不闻的十四阿哥,只得叹喟一声,略略再坐了会儿,然后吩咐帐内的奴才好生照顾方离去。
十四阿哥木着脸,无意识地看着头顶阻隔了满天白云的帐顶,久久,沉沉地闭上痛苦的眼睛。
¤¤¤¤¤¤¤¤¤¤¤¤¤¤¤¤昏暗的帐中,四阿哥坐在案前,手执精巧瓷白的茶杯,袅袅的茶香弥漫一室。
“亮工,你确定?”冷凝的声音较之平日添了几许血腥的狠辣,教一旁伺候的几人不由瑟缩,垂首不敢看向执杯的男子。
“属下确定!”一袭青衣儒衫的青年男子坚定地说:“那些人虽然隐藏得极好,但属下也追查了好久,他们逃往的方向确实是新疆一带。而且……属下也从那些死者的尸体上发现某种图腾,类似西北一带某些部落特有的家族族徽,属下曾见过,是用一种特殊的颜料涂上去,可几十年不褪!”
“哦?原以为……只有噶尔丹野心蠢蠢欲动,想生事挑拨,却不料连土蕃也来插上一脚,真是好得很呐!”放下手中的清茶,四阿哥以手轻叩桌面,喃喃自语:“噶尔丹穷荒巨寇,煽惑群心,莫怪皇阿玛一直处心机虑、欲除之而快……”
前不久,《平定朔漠方略》篇成,历时十二年,可谓一朝盛事,康熙亲自写序,百官面前,疾笔成书日:厄鲁特蒙古噶尔丹赋性凶残,中怀狡诈,戕贼其兄弟,兼并四部,蚕食邻封,其势日张,其志益侈。积寇一日不除,则疆圉一日不靖。
四阿哥亲眼所睹,心湖彭湃,只是不料事隔一段时日,厄鲁特蒙古噶尔丹再次生事到这儿来了,甚至犯到他们的血肉上。
许久不见主人回答,青衫青年不经意抬首,瞥见男子冷冽的脸庞上含冰似火的瞳眸里一闪而逝的煞气,不禁胆颤也快意。
“四爷……”一旁的秦柱儿低低唤了声。
四阿哥挥了挥手,示意青年人退下,端起茶欲饮,入口的茶水已经凉了,韵味虽存到底是失了热茶的清冽,不禁放下时,秦柱儿早已机灵地上前重新换上一壶刚沏好的热茶。
“秦柱儿,你说一个人怎么可能消失得这么彻底?是什么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