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境严寒,风雪频发,探索雪境谈何容易?”苏观雨摇头。
澹台薰望着窗外远天,道:“总要有人去。”
苏观雨预料到了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她若有个万一,他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她说得对,他这般人若非遇见她,早已被糟蹋得尸骨无存。但他并不畏惧前路艰险,他只害怕同她分离。那日以后,她再未提过远征雪境的事宜,他也不曾过问。年节将至,她头一次带他回离州。
他与后院家眷一桌,满屋子皆是澹台子弟。无人同他搭话,他安静淡然,独自用膳,奈何手拙,不小心碰落了一个儿郎的碗筷。小儿郎注意到他,怒道:“哪来的下奴,也敢上桌与我们同食?你在我姑奶奶那儿不曾学过规矩么?起来,跪在桌下,侍奉我们用膳!”
这孩子是二房的曾孙辈,他说的姑奶奶就是澹台薰。毕竟是澹台家的儿郎,苏观雨不愿与他争执,起身想要告退。
他偏堵住他的路,道:“不跪?我打断你的腿!”
一看便是骄蛮惯了的公子哥,苏观雨相信,他真的会打断自己的腿。
苏观雨正要同他周旋,却见一片绛红色的衣角进入视野。小儿郎见了来人,道:“姑奶奶,你家这下奴忒不懂事,竟然上桌和我们一起用饭。你快快罚他,让他长长记性。”
苏观雨见澹台薰并不动怒,脸上还带着笑,心中不免苦涩,想来一个面首同自家子侄相比,还是子侄更重要些。
“你说的下奴是谁?”澹台薰问小儿郎。
他抬手一指,指向了苏观雨。
澹台薰徐徐看过来,道:“谁说他是下奴,他是你姑爷爷,你好大的威风,要你姑爷爷跪着伺候你么?”
此言一出,苏观雨怔愣当场,下意识抬头看她。她气定神闲,好像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了不得的话。
满座哗然,那儿郎的母亲站起来道:“二姑姑,话可不能乱说,您这意思,您是要与这个黔首成婚?此事老祖宗知道么?大掌宗知道么?随便一个黔首,还是个没有秘术的废物,怎能进我们澹台氏的门?”
澹台薰脸色冷了下来,道:“我说他能,他便能。他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他不同我成婚谁同我成婚?难不成我孩子生下来管你叫爹?”
澹台薰的母亲,澹台家的老祖宗颤颤巍巍地走进来,问道:“阿薰,你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