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呀!我师兄十年前明明是去西域走商的,你血口喷人!”
瞧瞧这一副天都塌下来的样子,黄玄都有些可怜这姓赵的了,看样子真是被骗得团团转,见此,他当然是下猛药了:“你不会以为,你师兄屠戮吴家满门,真是觉得不公吧?”
赵季堂简直要疯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黄玄见此,干脆席地而坐,饶有兴致道:“说清楚就说清楚,反正都是要烂在肚子里的东西,倒也叫你做个明白鬼。”
却原来,黄玄当年离开登州府后,明面上和朱单二人断了联系,背地里却还有书信往来,只是频率很低,一年才有个一次通信。
江湖上,特别是江湖上的恶人,脑袋都是拴在裤腰带上的,掺和进这等要案,难免是要多留个心眼的,起初黄玄确实能收到二人的报平安信件。
但直到八年前,金矿案事发,他在知道两人各自安顿好后,便去了关外,偶尔也能收到单大哥的信件,于是他也一直以为两人是安全的。
却没想到,朱二哥早已遭了仇家的毒手,而单大哥也被邓车杀死在汴京城外。
黄玄在登州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去了当初联络的秘密地点,在那里,他找到了当初金矿案事发的原因和经过。
也是因此,他非常断定二位义兄是被姓许的害死的。
“姓赵的,我发现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拜了师门,却不知道吴承先的老家,就是金矿案的事发地点,十年前,你师傅忌日,你那所谓的大师兄带人回乡祭祖,无意间发现了有人在私挖金矿,他告到衙门,以为是替天行道,却没想到登州府上下沆瀣一气,他告发的事情,很快就叫你的好师兄知道了。”
所以,吴家被灭满门,是为了杀人灭口,掩盖金矿案的真相,而不是所谓的师门传承不均、心爱之人另嫁他人。
黄玄觉得,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被这种敷衍的理由骗过去,却没想到,这天底下确实有不带脑子投胎的人。
就比如,他面前就有一个。
“你骗人!你胡说!这根本就是你杜撰出来的!”
黄玄懒得解释,便随口道:“我管你信不信,它就是事实,你当初也参与进去了吧,吴家那么多人,你不会真的以为就凭你和那姓许的,就能杀得了那么多人?别天真了,你这种人若是出去行走江湖,不出三天,就能被人骗得没了性命!”
黄玄说着说着,就笑乐了,这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比那七岁孩童还要天真,这吴承先可真他娘的会选徒弟啊。
这眼光,啧啧啧,简直是开了光了。
他兀自乐着,抬头却见牢房门口,展昭抱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
展昭见他这幅呆掉的表情,轻笑出声:“我以为开封府的听壁术已经众人皆知了,不成想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飞天盗贼还不太知晓?”
“黄玄,你胆子很大嘛,欺瞒开封府,对你有什么好处?”展昭示意狱卒将牢房门打开,然后才进去把人提溜上,“走吧,看来你还知道不少内情,坦白从宽,抗拒用刑,明白吗?”
黄玄:……他娘的。
本来想着进都进来了,说多少看自己发挥,没想到开封府这么鸡贼,他还想给二位义兄留点底裤呢,谁知道——
“是你自己交代呢,还是我们用刑让你交代?”
对付犯罪分子,开封府可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黄玄自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汉子,他怕死还怕痛,看着满屋子的刑具,他最后还是可耻地招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