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所跪何人?”
堂下跪着的老叟便说自己叫张松,莱阳县人,他有个独女叫秀姑,容貌出众,娴静文雅,且云英未嫁,却遭了莱阳县首富吴百万之子吴嘉的毒手,悲愤之下自尽而亡,他告到莱阳县衙,莱阳县令包勉却收受贿赂、偏袒吴家,仵作草草验尸,连验尸报告都不出具,竟说因证据不足无法定罪,当堂放了那吴嘉。
包公一听,其实心中半信半疑,可他越问越是心惊,公堂之上他不敢表现出来,等他收了壮纸退堂后,即便脸色再黑,他也无法不动容。
“大人,您没事吧?”
包公摆了摆手,沉稳道:“公正律法面前,不谈私情,若包勉当真收受贿赂、胡乱判罚,即便那张松不告到本府面前,本府知晓后也绝不会放过包勉。”
人命关天的案子,竟连仵作都草草对付,包公心里可谓写满了对包勉的失望。
“展护卫,你可愿再去一趟莱阳县?”若说紫河车案,包勉只是一时不察,御下不严,那么这秀姑案,一旦查实,不仅官位不保,起码也是流放十年起步。
“属下愿意。”
展昭很快接令离京,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走,包公开堂审理紫河车一案,起先那师爷文若愚与花蝴蝶裘飞坚称无辜,即便是从密室住处搜出了紫河车制成的药丸方剂,两人也称是从药店购入的。
可一问渠道,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包公又拿出那柄刺伤敖震的有毒飞镖,那裘飞也是拒不承认,还说江湖人都用这种飞镖,似乎吃准了敖震中的毒无人能解,大有一副只要老子不承认,你开封府就判不了我罪行的模样。
然而敖震,早就醒了,有叶老先生和黎望双管齐下,就这配置还救不回来,那这裘飞还干什么江湖大盗啊,直接当毒医,说不定早就独步江湖了。
有敖震当庭指认,两人才松口认下罪名,却皆称是莱阳县令包勉指使他二人掠夺紫河车,为的是在女人身上一展雄风。
“包大人容禀,包县令前些日子新纳了一位美妾,名唤艳娘,总是力不从心,这才驱使我二人盗取紫河车,炼制丹丸,否则我一介师爷,又正值壮年,凭何要害人性命啊!”
“是的,我义兄为人一向仗义,此次那包县令以义兄胁迫于我,我才不得不行此勾当,还请包大人做主啊。”
这文若愚是个嘴皮子利索的秀才,从前还做过讼棍,这花蝴蝶裘飞出身江湖,说话一股子拼杀味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公堂上竟哭诉起来,包公当然不信二人的花言巧语,但苦于没有证据,只得退堂容后再审。
按照律法规定,朝廷官员涉及重案,需要到堂对峙,现在正是春假期间,包公考虑再三,决定亲自去一趟莱阳县。
而等到包公并展昭带着包勉回到汴京城,黎望才从五爷口中知道了这一番案情。没办法,因为除夕浪得太过,他非常荣幸地生病了。
这大过年的请大夫也晦气,他病得也不是很重,就找叶老先生拿了个方子去城外庄子上养病了,那里有处温泉,温度不算很高,却是很适合他取泉水泡浴。
索性黎爹也还在放假,干脆就带着一家老小去了城外,除了必要的交际,他也乐得轻松。
所以等到衙门开印,黎家才从城外回来。
“你身体还好吧?若早知如此,那日就不该放任你在牌楼上看完整场烟火的。”五爷因是知道这点,才按捺着没去城外打扰黎知常养病,可这会儿实在是火烧眉毛了,他也不得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