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峋站在藤椅后,本不打算说话,但终是没忍住指出:“这儿是海。”
谢龄想了想说:“换成海花有些奇怪。”
萧峋“咦”了声,意识到什么:“不是你作的?”
谢龄摇摇头。
日轮升得更高,远处风景又有不同。萧峋让谢龄专心看景,去厨房准备早膳。
稍过些时候,崔嵬推开屋门走出来,掩面打了个呵欠,四下张望一番,见了日出,却兴趣缺缺,走到谢龄身侧说起:“我是没想到,你们船也走这样慢,换成别人,一夜功夫早出了这片海域。”
谢龄舍不得从那海上生红日的景色上挪开眼,随口答了句:“多给人一些时间,免得准备得不够隆重漂亮。”
“给瑶台境的人准备时间?你在和我开玩笑?。”崔嵬“啧”了声,“得了,真是被你们家萧峋带坏了。”
接着又“哈哈”笑起来:“不过你现在这样子,可比从前讨喜多了。”
谢龄挑眉不言。
崔嵬将手搭上谢龄肩膀,拍了两下,说:“继续发展。”
谢龄:“……”
谢龄寻思着该接一句什么才不失礼貌。这时萧峋回来了,单手执托盘,空出那手将崔嵬的爪子提溜开。
“吃早饭了。”萧峋道。
托盘上有两碗面,牛肉浇头,撒了香菜葱花,很是鲜香。他将其中一碗递给谢龄,自己带着另一碗坐去旁侧的藤椅上。
“没给我准备?”崔嵬眼睛睁大些许。
萧峋:“你说呢?”
崔嵬耸着肩膀离开。
这一日风平浪静。
翌日是除夕。
海上远离人烟,船中仅有五人一龟,庆祝得简单。做了一桌子菜,又将前些日子没放完的烟火寻出来放了,便算过完这个年。
几人各自回房,时间还未过戌时。谢龄挑了本话本出来看,萧峋盘腿坐在床上,研究从小遥境带出的那套功法。
谢龄看那话本是个武侠故事,翻了几页,若有所思抬头:“我们抵达瑶台境的时间会比预计更晚,你说,那些人会不会等急了?”
“应该没有太急。”萧峋说道,顿了顿补充:“若是急了,早派人出来迎接了。”
谢龄听了他这话反而生出不妙预感,支起窗户往外看了眼,并放出神识。
今夜不见星月,天色黑沉沉,海水亦黑沉沉,乍看之下难分彼此。这片昏黑中也无人影,甚至除了海里的鱼,再探不得半点活物。
谢龄的心稍微放松了些,把窗放下,收回目光。
“别太担心。”萧峋宽慰说道。
若你不说这种话,我倒不担心。谢龄心说着,从点心盘里抓了块马蹄糕拿在手里。
两人各自做自己的事,屋室宁静。过了亥时,萧峋忽然抬头:“师父,要一起守岁吗?”
他这样说,眼神中透着期待,谢龄便点头答应。
萧峋当即笑开,换了位置坐去谢龄对面。
“认识了三年,不,在一起了三年,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年。”萧峋一边说着,一边在他们之间摆了一个炭盆,又在炭盆上方置了个架子,烤了几个橘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