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给自己那茶碗倒满,饮了一口,眼中笑意盈盈,继续道:“你问我想做什么。我当然是,想要把谢龄拐到手啊。”

“你!”谢风掠瞪眼大怒。

萧峋眨眼:“我?”

“放肆!污言秽语!恬不知耻!”谢风掠胸膛起伏,气得无以复加。

咻——

满室烛光明灭一刹,谢风掠长剑出鞘,锋刃冷寒。

说是说不过这人的,他剑尖直指萧峋。而萧峋唇角依然挂着弧度。这人额前贴黄符、眼眸漆黑带笑,又背光而坐,隐在昏暗里,周身的虚影让他神情看起来几多诡谲。

“来,朝这儿刺。”萧峋搁下茶碗,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口吻随意。

谢风掠以眼作刀,狠狠剜过萧峋的脸。

他维持着出剑姿势没动。

一息、两息、三息……待到第五次呼吸,萧峋露出了然神情:“哦,你不敢。”

第98章

谢风掠哐当一声收剑入鞘, 沉着眼眸对萧峋说:“这里并非你的屋子,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真是不巧。”萧峋甩了甩衣袖,“我今晚就住这。”

油盐不进。谢风掠咬着牙, 从齿缝里挤出数个字:“当真不知廉耻!”

萧峋一声叹息,说得语重心长:“说来说去都是这几个词,师弟,你该多读写文章、学些文辞了。”

谢风掠又被气着。他默念静心经文,待得情绪平复,视线转到萧峋脑袋以下、这人的身体情况上。

“你身上毫无灵力波动,估计脉细也弱于平日,你伤势很重?”谢风掠眼神冷冷。

“呀,被你看出来了。”萧峋故作惊讶, 继而拱手一礼,姿态十足谦虚:“多谢师弟关心。”

谢风掠对他做的这些戏视若不见, 话语直接:“你虚弱至此,却用符纸隐藏起了气息,为什么?”

“这就和你没关系了吧?”萧峋笑问。

谢风掠扬起下颌,凝眸审视这人。萧峋不避他的视线,神情懒懒同他对视。

细如丝的夜风从窗缝渗进屋内, 灯架上的烛火扑闪跳动。静默蔓延良久, 谢风掠无心再于萧峋身上浪费时间, 把手里的剑收入鸿蒙戒, 沉声告诫:“萧峋,你给我听好了,若你做出半点伤害我师父、伤害他人的事, 我定会杀了你。”

萧峋表情依旧:“风掠师弟, 你还是没记住, 他现在是我师父。”

“无耻狂徒。”谢风掠又用眼刀将萧峋一剜,甩袖开门,疾步离去。

萧峋坐在榻上目送,待他前脚踏过门槛、后脚刚提起,手指捻来飘散在虚空里的一点灵力,嘭的一声把门合上。

过不久,谢龄从古松处回来。古松没有反对谢龄的决定,只是挑了下眉,流露出些微的不满情绪。然后又探了一遍谢龄的脉象,让他明日辰时前再去寻他一趟,今夜他会再炼些丹药。

推门入内,谢龄看见萧峋盘腿坐在外间主榻上,手里拿着一把锉刀、一根木条,垂眼做雕刻。这人慢吞吞晃着脑袋,他给贴的那道符随之飘动。

“师父,你回来啦。”萧峋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望定回来的人。

谢龄反手关门,走去榻间小桌前,给自己倒了半碗茶,顺道看了眼萧峋正在雕的东西:一个四足动物,仅仅有了个雏形,具体是什么辨不出。谢龄喝完茶,坐到这人身侧。小桌上有一碗没有动过的茶。谢龄犹豫几许,终是轻声开口:“你们……”

这话只开了个头,但谢龄知道萧峋听得懂。虽然打定主意不管萧峋和谢风掠之间的事,可这不妨碍谢龄好奇。

“我们?”

锉刀在指尖转出一朵花,萧峋明知故问,“师父是指我和谢风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