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萧峋抬步向谢龄走过去。他注意到了谢龄方才那番短暂细致的打量,但浑不在意。他涉猎很广,其中卜、阵、咒法最为擅长,为以防万一,身上的幻术足有两重。
当然,谢龄境界远远高过他,退一步说,就算被谢龄看穿了,那又如何?他要找的人是人间道的雪声君, 关小清天的陈河什么事?
这时越九归回过神来,向前一步, 看了看雪地里砸出的人形坑,再看向萧峋,一脸震惊:“道友,你出手也太快了吧!”
萧峋话语满是谦虚:“这还不算快,让他说了好些话。”
“他这是昏过去了?”越九归问。
“大抵要昏上半日才能醒。”萧峋道, 继而步伐微顿, 向两人解释:“他说他要云雷寒木, 恰好我也是, 故而出了手。”
这话让越九归眼神里流露出警惕,向谢龄靠近半步,道:“我们也是来找云雷寒木的。”
越九归的这个举动让萧峋不太舒服, 眉梢几不可见地一挑, 但面上仍是和和气气的:“在下要一根就够了。”走到两人面前, 萧峋提议:“离云雷寒木生长之地还有一段路,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好。”点头应下的人是谢龄。在秘境副本里组队,这种要得少还能打的人,谢龄绝不嫌多。这张涛看起来还是个“杀伐果断”的,若待会儿再遇上抢云雷寒木的人,想必会出手解决。
一行三人各怀想法,向着更北的方向前行。
天空飘来一大团阴云,将太阳遮挡了去,光线变暗,但眼睛好受了些。地势愈发高了,几乎寻不见植被,越九归的步伐逐渐慢下来,呼吸变得粗重。
高原反应。现在的高度,应该在四千五百米以上了。谢龄推测着,庆幸自己捡的是个大号,纵使有硬伤,但躯壳顽强,行走于此间,没有任何不适。
谢龄招呼越九归停下,对他道:“喝点水。”
“是有些口渴。”越九归说话时都往外冒白气,寻了块石头、扫清积雪坐下,边说边取出水袋。
那水袋被冻得凉冰冰的,谢龄刚要提醒,萧峋抢先一步走过去,指尖聚起灵力,往越九归的水袋上落下一个法术。
“越兄,这时喝些热的比较好。”萧峋的语气颇有些语重心长,宛如一个长辈。
越九归手里的水袋立时温热。他朝萧峋感激一笑,往肚子里灌下小半袋热水,唏嘘一叹:“还好没下雪。”
“你要不要加件衣裳?”萧峋关切问。
“贴张符纸就好。”越九归摇头,拿出一些符纸,在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两张,拍到腿上和手臂上。
他的呼吸顺畅了不少。
半刻钟后,三人在一片陡峭的悬崖上停住脚步。
云雷寒木就生长在前方——讲准确一下,该用“树”来形容。它们扎根于这片茫白荒芜的雪地和山石中,杆身碗口粗,没有分枝,高约□□丈,最顶上生着椭圆形的、宽大厚实的叶子。
背壳金黄色、似背着一朵小小桂花般的蝇虫在树干上爬来爬去,吸食云雷寒木分泌出的汁液。
萧峋深知做戏做全套的道理,一言不发抓出星盘,食指中指并拢往盘上一抹,激射出两道光芒。
轰隆!
最前面的那棵云雷寒树被瞬息结成的阵法贴地斩断,朝着陡坡下方砸来,树干上的桂蝇都被惊飞,眼见着这根巨大的木头就要砸进雪里、造出一片狼藉,萧峋手指在星盘上一勾,又是一道阵法落成,将之带进芥子空间。
山间风雪归于平静。萧峋看了眼谢龄,却见谢龄上前一步,同越九归并肩。
“一共六根云雷寒木。张兄拿走一根,还有五根……”越九归点着食指一数,低声念叨着。
“够吗?”谢龄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剩下那五棵雷云寒树,问。
越九归在心中算了算,回答道:“够制七八件吧。”
这可是将近十米高的树!谢龄愕然:“如此费材料?”
“成本是有点儿高。”越九归挠了挠头,说不得大好意思。
“云雷寒木太难找了,你就没想过,用其他相对便宜的、产量高的,合成类似功效的材料?”谢龄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