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龄揣着这样的心情走向第二个摊位。这里卖炸串,他毫不犹豫让老板将每样都来一串。
第三个摊贩卖糕点,第四个是……谢龄走一路买一路。这里卖的东西,价格几乎都是多少多少铜板,幸而谢龄具备足够的生活经验,提早将古松给的一部分旅游资金换成了铜钱,否则在这街上的小摊贩们很难找开。
谢龄左手右手拎满吃食,收获甚丰,不由寻思起找个地方坐下,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再喝口茶。
一个面具摊闯入视线。谢龄秉着“来都来了过去看看的原则”顺路走到面具摊前,一通打量,看上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
他想:这玩意儿适合萧峋,要不要买回去送给他?不行不行,他分明拒绝了萧峋的邀请,不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是让萧峋自个儿买吧,反正他也要来庙会,就是不知道他和这面具有没有缘分。
谢龄心念起伏折转,最后遗憾地摇头,从面具摊前转身。
这时听见一个声音说:“这位公子,买一张面具?”
他以为是摊主揽客,头也不回说道:“不了。”
下一刻,见得一只手从旁侧伸出来,从他面前越过,摘下那张鬼面。
方才的声音又响起来:“这位公子,我送这张面具给你吧?”
谢龄偏头看过去。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轻衣执扇,模样当得上眉清目秀,面带笑意,看起来甚有亲和力。
但这人显而易见的可疑,谢龄直截了当走了,连个字都不再丢下。
“哎?”年轻男人睁大眼,伸手向谢龄招了一招,又转头问老板:“这多少钱?”
结账结得匆忙。谢龄已走出老远,眼见就要消失,年轻男子连忙追赶,大喊道:
“公子,这位公子,这位橙衣公子,劳请等一等!”
谢龄穿的是橙色衣衫,特征鲜明,那人喊得又急切,大半条街的注意力都落去谢龄身上。谢龄不想成为人群焦点,蹙着眉停下脚步,等那年轻男人离自己近了,没好气道:“我认识你?”
年轻男人笑笑:“公子,我见你面善,想同你认识认识。”
谢龄:“……”
这搭讪是话术太老套了。谢龄想不出为何他顶着一张平平无奇路人脸,还会被人缠上。
他扭头就要走,这年轻男子手一抬,指向斜对面一家店铺,道:“公子,这家食肆的口味虾可谓远近一绝,不妨一道去试试?”
谢龄转向这年轻男子。他才不信这人是为了找个一道吃饭的伴,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可否移步到店中谈?”年轻男子满眼真诚。
……难不成不你是那家店的业务员?谢龄怎可能答应,拒绝道:“不可。”
“哎。”年轻男人为难地叹了一口气,犹豫片刻,还是依着谢龄的想法,当街回答:“那就讲实话吧,我观公子根骨不凡,想邀公子你加入我们门派。”
“公子在这时节来到镜川,当是为了东华宴,那必然知晓,除却那些能直接收到邀请的名门,其余门派则要通过竞争角逐,才能有资格入场。我想请公子……同我一道赢得参与的资格。”
谢龄心说这剧本总算正常了,舒了一口气,但也生出新的疑惑,问他:“你如何就觉得我根骨不凡,能帮你赢得这场角逐了?”谢龄有些害怕是自己隐藏实力的手段还不够高明。
年轻男子凝视谢龄几许,道:“直觉。”
“?”谢龄奇怪地看他一眼,又是一阵无言。
他又有转身就走的趋势,年轻男子抬高音量补充:“我看你身姿轻盈,行走无声,想来有一定实力。”
这人观察力颇敏锐。但谢龄已是人间道的峰主,如何能去别的门派做二五仔,当即说了声抱歉,告诉这人他自己已有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