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龄昨晚散步时途经、走进去看过,那厨房里头满是灰尘蛛网,看起来那萧峋和谢风掠还未曾使用。
可当谢龄拐出这片密林,视线开阔起来时,远远的看见那房顶烟囱里升起了乳白色的烟雾。
——厨房里有人在做饭了。
还真是想什么应什么。谢龄微微一愣,他清楚地记得他离开峰顶道殿是在申时初刻,换算一下,也就是下午三点十五分。
这才什么时候,就开始做饭了?准备工序这么漫长,还是说这么饿的吗?
谢龄心下惊讶,脚步不由加快。
一刻钟后,他来到厨房不远处。
老树的树干须得二三十人合抱,深褐的树根交错虬结,树冠庞大、仿若遮天。厨房乘在它的阴凉下,大门没关,门里门外都被整理打扫过,站在谢龄的位置,见得三张长桌被占用两张,分别是靠左和靠右。
红衣银发的少年和身穿月白纱袍的少年亦是一个东一个西,各自在灶台前做事。
萧峋身前锅中,菜香已发,色泽鲜艳,收汁恰到好处。他左手执盘,右手手腕翻转,利落地把勺一挥,将菜出锅装盘。
转身摆上桌的时候,他瞥见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定睛瞧出那人是谁,眼眸大瞪,惊讶不已。
“……师父?”萧峋出声。
同在一室的谢风掠自然听见这一声喊,先是挑了下眉,并不相信,须臾后,仍是忍不住扭头看向门口。谢风掠见真是谢龄在外,亦是满脸诧异:“雪声君?”
无论米饭的味道还是菜肴的香气都浓。炊烟袅袅,是细腻的乳白色,在天幕和山间流转着,如云如雾。
云雾和炊烟之外是洒遍四野的日光,谢龄站在参天老树的阴影下,雨过天青色的大袖袖摆垂坠轻曳,清俊素净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师父!”
萧峋反应极快,眼一弯露出笑容,将手中菜盘往桌上一放,大步流星走向门口。
“师父。”萧峋又唤谢龄一声,来到他面前,笑眼弯弯、抬手一礼,“徒儿方才做好一道土豆牛肉、一道番茄炒蛋,您可愿尝尝?”
落后萧峋半步走出厨房的谢风掠神情更是震惊:“萧……师兄?”他语调拐得甚是奇怪,语气里隐隐带着斥责,一副“你怎能如此”的表情。
谢龄的目光轻且凉,幽幽缓缓从谢风掠身上掠过,定格在萧峋的眉宇间。
不愧是我的徒弟。
谢龄不咸不淡问:“你是要让为师帮你试菜?”
“徒儿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萧峋说道,伸手抓住谢龄一条手臂,拉着他向厨房走,“当然,那些酒楼里的大厨是不敢比,但徒儿的手艺还是能拿得出手的。这些年来,无论煎炸烤炒,抑或焖烧煮炖,从未被人嫌弃过。师父且尝尝看。”
萧峋的动作和话语都带着试探,想摸清谢龄对他的底线。
谢龄对这话将信将疑,亦是满心试探。不过他初始要求便不高,只要这徒弟能整出家常口味、不咸不淡不糊不奇怪的菜即可。
但这家伙怎么又突然一口一个徒儿了,听上去麻兮兮的。
谢龄摆出生硬的姿态,瞥了萧峋一眼,眸底流露出几分细微的、恰好能被人察觉出的嫌弃,由着萧峋把他扯进厨房、带到桌旁。
他还没来得及看萧峋口中那两道菜到底长什么样,又是一声:
“雪声君。”
谢风掠来到他前面,执礼说道,眼神里带着希翼:“弟子做了一道大盘鸡、一道红烧茄子,以及一盘白灼油麦菜,也想请雪声君尝一尝。”
作者有话要说:
谢龄:你们背菜单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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