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初画,沉默了半晌之后,笑了笑,温声细语地说:“还有就是……我听老师说,跟我一起参加辩论赛的那个同学生病了不能参赛,让延延顶上了。”
她伸手捋了捋披散着的头发:“延延应该没怎么接触过辩论吧,要是有需要,可以让他来问我关于这方面的事。”
闻言,魏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迅速接话:“对啊,画画之前还拿过第一名,他们是姐弟,要是延延有需要,画画肯定会帮助他的。”
陆野轻笑了一声,冷声道:“都说了不要来碰瓷,沈延现在姓沈,以后姓陆,不管哪个都跟沈初画没关系,还有,”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有些恶劣:“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沈初画还要高考,沈致被沈氏的事弄得焦头烂额,魏芷担心自己当初抛弃沈延的事暴露。
这三个人怎么还有时间来他这里瞎叨叨?
难道他们觉得,因为沈延,他们还能在他这儿被高看一眼?
还是觉得,他们多来几次,表达一下这种令人作呕的虚伪的关心,沈延就能跟他们一起演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挽救沈家在圈子里的风评?
真的是人类迷惑行为。
陆野也懒得跟他们扯,啧了一声就干脆地关上了门。
有这时间还不如跟媳妇儿呆一块儿做点儿有意思的事。
而门外,陆野关上门之后,楼道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半晌之后,魏芷想着之前陆野的话,越想越心慌,眼睛里面满是慌乱地看向了她依靠了半辈子的男人:“阿阿致,怎么、怎么办啊?他、他是不是要告我?”
沈致自己都烦得要死,哪里来的心思去安慰她?
一见她黏上来,他就忙不失地甩开了她的手,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耐烦:“我让你当初把他丢掉的吗?!现在你又怕什么?!”
魏芷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阿致,我也是为了你啊……要不是为了你不被嘲笑,我怎么可能把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扔掉啊?!”
沈致更烦了,但是看着她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对着她说不出来重话,只能丢下一句:“别哭了!”,转身就下了楼。
魏芷的哭声一顿,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一抹惊恐,连忙追了上去:“阿致,阿致我错了,阿致你等等我——”
她没顾着看路,脚下踉跄了一下,沈初画下意识地过去扶她,却没想到魏芷像是被某种令人恶心的东西粘上了一样,条件反射地就甩开了她的手。
沈初画猛地愣住。
沉浸在恐慌里的魏芷根本顾不上她的情绪,只嫌恶地瞪了她一眼:“你别碰我!”
“要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比不上沈延,阿致他会这样对我吗?!”
说完,她忙着追沈致,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她没察觉到,被她丢下的女儿视线一直跟着她,直到看不见她了,都久久地注视着她背影消失的地方。
一时间,沈初画都说不清她心里面的感觉。
失望吗?
肯定是失望的,毕竟这是养了她十多年的父母,就算是她再清楚不过这两个人的本性,在正真直面这种冷漠的时候,还是会令人心惊。
但是更多的竟然是一种恍然大悟。
他们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在接触沈延之前,说的什么“乖女你放心,就算他回来了,你也依旧是我们的女儿”,这都是用来搪塞她的废话!
这两个人,一个自私自利,一个离开别人就要死,哪个靠得住?!
沈初画的眸色沉了下来。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拨通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几乎是接通的那一瞬间她就哭了出来:“李行……他们都不要我了……李行,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