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眸色沉了些,伸手理了理特额前的碎发,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轻声说:“延延,比赛的时候可能会直播……”
他话都没说完,就感觉怀里小孩儿的身体都僵硬了。
他心口一揪,叹了口气,缓声安慰他:“延延乖,老公在下面看着你,不怕。”
他重复了好几次才得到了怀里小孩儿的回应:“……嗯。”
小孩儿的声音有些虚,手指弱弱地搭在他的手上:“我,我……”
他咽了咽口水,却硬是没说出下一句话。
陆野用了点儿力把他抱在怀里,这个年纪的男生体温都偏高,只有沈延身上有些凉,他感觉着自己的体温慢慢地染到了小孩儿的身上,这才微微安心了些。
他定了定神,垂眸在小孩儿有些苍白得脸上吻了吻:“别怕。”
过了好一会儿,沈延才轻声回:“……嗯。”
他不知道是在跟陆野说,还是告诉自己:“不怕。”
他小脸苍白如纸,又恍恍惚惚地抬眸看陆野,小声嘱咐:“你要看着我。”
陆野松了口气,接着勾了勾唇:“好。”他揉着小孩儿冰凉得略有些僵硬的手指:“老公找个显眼的地方,让我们延延一抬头就能看到。”
小孩儿抿着唇微微笑了笑,但是脸色却还是苍白着的。
这个物理竞赛的规格很高,就是在进场的地方都已经有不少的媒体在那儿等着了。
见他们过去,记者们手里黑漆漆的镜头瞬间就怼了过来。
陆野条件反射地想把走在他身后的小孩儿揽在怀里,可一转眸就看到小孩儿抿着唇,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小孩儿脸色苍白着,却还是僵硬着身体慢慢地靠着自己往前面走。
恐惧像海水一般打过来,猛地一下把他淹没,让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还在那个逼仄的,肮脏的卫生间。
他被那些人强行灌了药,身体好像被放在了火上烤,他热的不行,又像是身体里面钻进了数不清的蚂蚁,痒得不行。
更可怕的是,那种令人难以启齿的谷欠望在他的身体里面翻涌,他跟陆野已经结婚了,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的痛苦难堪。
最开始的时候,他咬着自己还能勉强保持着理智,但是到了后面,那种痛感都能在他肮脏的身体里变成快感,让他只能不住地轻喘着。
那时候他都在想了,对不起啊陆野,他是真的,真的坚持不住了。
太难受了。
他甚至都想到了死了算了,但是真的太难堪了,他就算是用力地咬着自己的舌头,都能感受到那种惊人的折磨。
就在他意识到自己寻死都不行的时候,他恍惚中听到了别人的声音。
他挣扎着抬眸去看,却见一个男人拿着相机,黑黝黝的镜头对着他,像是要把他整个吞没。
陆野的目光一直留在沈延身上的,他看到少年清瘦的背脊都在微微发抖的时候,手指动了动,几乎就要忍不住上前一步,直接拉着他离开。
但是他理智还在,只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目光粘在他的身上。
进场的这点路程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十多分钟,刚甩开身后的镜头,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见前面的少年身体晃了晃,像是倏地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差点儿就要倒下来。
陆野连忙上前一步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时候才发现小孩儿整个人浑身都是冷汗,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延延……”
他顿了顿,伸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想给少年披上,但是下一瞬,他猛地愣住了。
——少年的手指无力地抓着他的衣角,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