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公主叽叽喳喳的念叨许久,长公主才恍然大悟,等身银镜中的‘大公主’竟然是只是镜像。
长公主的反应与大公主无异,下意识的去看等身镜的背面,还问宋佩瑜,能不能将等身镜拆开。
宋佩瑜立刻懂了长公主的忌讳,委婉道,“银镜拆开后无法再复原,长公主若是对制作银镜的过程好奇,可以让身边的女官去银镜庄子看看。”
长公主闻言,脸上紧绷的神色果然缓和了许多,打趣道,“你是不是又想开了专门卖银镜的铺子。这次总不会像是当初开琉璃坊那样,让我们先等个一年半载,才有结果吧?”
宋佩瑜笑而不语,默认了长公主的说法。
开了好几家铺子后,宋佩瑜早就摸清了世家的脾性。
只有从别人手中抢到的东西,才最香的。
长公主不算特别喜欢小辈,除了自家孩子,她对谁都很冷淡。
但宋佩瑜既是重奕的伴读,又与重奕九死一生的从华山刺杀中活过来,在长公主眼中终究还是不一样,也能算半个自家孩子。
闲话过后,长公主主动要宋佩瑜留下来用午饭。
宋佩瑜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后,明显的犹豫了下,躬身长揖婉拒了长公主,“臣让小厮去留香斋排队,买了殿下最喜欢的点心。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买到了,正好进宫交给郝将军,想来到殿下手中时,还能留下余温。”
长公主心头一动,觉得不太对劲。
宋佩瑜都进宫了,为什么不将点心亲自交给重奕,还要郝石转交?
见到宋佩瑜脸上的紧绷后,长公主觉得她似乎是明白了。
重奕与宋佩瑜生气,不肯见宋佩瑜,宋佩瑜才拿着稀奇的银镜,巴巴的求到她这?
这个推测对长公主来说颇为新奇。
她还没见过重奕与谁生气到这种程度,而且重奕已经与宋佩瑜生气了,还能让宋佩瑜的东西送进东宫。
这……
长公主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却觉得十分有趣。
她倚靠在软垫上,决定做个顺水推舟的好人,谁让她府上的小姑娘们已经被宋佩瑜的重礼收买了。
“那便将点心拿来,让朱雀也来这里用饭。”说罢,长公主转头看向女官,吩咐道,“你去东宫将太子请来陪我用膳。”
宋佩瑜却诧异的抬头看向长公主,“您不知道殿下病倒了,正在闭宫养病?”
“什么?谁病了?!”仍旧围着等身镜转圈的大公主立刻跑到宋佩瑜身边,急得想伸手去拽宋佩瑜的袖子,让他将话说的明白些,却被同样急忙跑来的惠阳县主撞了个踉跄。
长公主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定定的望着宋佩瑜毫不掩饰惊讶的双眼,声音也冷了下来,“东宫怎么了?”
宋佩瑜脸上闪过慌乱,张嘴说话时却没犹豫,立刻道,“臣也是在今日大朝会前去东宫接殿下上朝,被郝将军拦在东宫之外,才知道殿下三日前就病倒了。陛下令殿下封宫养病,不许任何人探望。”
“好……”长公主咬牙切齿,这个好字也不知道是给永和帝,还是给已经恭敬垂下头去宋佩瑜。
‘啪’
上好的琉璃茶盏碎成了几片。
已经冲到门口的大公主猛的停下脚步,跑回长公主身边给长公主顺气,急声道,“姑母别担心,我这就进宫去看望皇兄,若是郝石不许我进去,我就去勤政殿找我父王和皇伯。”
长公主拂开大公主的手,很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怼在大公主的脑门上。
傻丫头,她只是担心吗?她还生气!
长公主尚未顺过心头那口气,又听见了宋佩瑜的声音。
“臣出宫前又去东宫请郝将军通融,郝将军坚持皇命在身,让臣不要为难他。却提醒臣,前些日子长公主府送去东宫的祛疤膏很不错,让臣再讨些止血散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