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又闭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哥。”黑暗中幽幽地又传来陈慈慈声音，“你睡了吗？”

何宴没吭声。

一只手慢吞吞挪上来，摸了摸何宴脸，又往他眼睛上爬。

如果不是何宴本身是个通灵师，这会儿换成上辈子那些胆子小人，早以为是鬼摸脸了。

说真，这也就是在星际，再加上何宴用身体是别人。

不然换了上辈子，谁敢这么大咧咧额去摸通灵师脸，不放尊重点，不怕自己祖宗夜里托梦吗？

何宴把脸上那只手扔下去，“有话就说。”

“那个灵今天是不是看到我了？我确定他看到我了，他还跟我说话，他说我进他眼睛里……”黑暗中那只手主人声音有点发涩，大约是害怕中还带着一点莫名振奋。

何宴不太懂这些情绪，他从有记忆以来，就跟世间“灵”打交道，灵在他眼里，不管是什么样子，都属于正常状况，他不觉得害怕，也不会觉得兴奋。

何宴翻了个身，床板突然剧烈咔咔几声，像是什么断掉了又还没断，喘着粗气支撑着。

……这床怎么回事。

毕竟只肥胖了一个月，何宴下意识觉得是床不够稳固，心中思量着赚了钱能否先换张床，这才徐徐对陈慈慈解释说：“你看到他时候，他才会看到你，不过那不是在跟你说话，你们没有媒介，无法交流。”

“那我为什么能看到他，是那抹香灰吗？”

“嗯。”

“你能交流。”

“嗯。”

“你跟他说什么啦？他怎么就变成卡牌了？”

“论坛上有写过，和英灵达成共情就有一定机会吸引对方到卡牌里，他只是被我引进了卡牌。”

“与灵共情”就是指，在特定情况下，拥有相同性情、同样心情，以及发出同样感慨，或者做出同样动作，达成和“灵”一样磁场。

就容易吸引“灵”进入卡牌。

因此七岁女孩会吸引到【可爱兔】，生活中速跑运动员会吸引到【白马非马】这种卡牌。

陈慈慈心满意足。

“燕子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以前你说要不是你藏着实力，早一鸣惊人去了，原来不是吹牛屁话，是真！”

……不，就是屁话。

这话绝对是原主说，何宴确信自己没说过，他不是这性格。

不过大概陈慈慈真以为原主是藏着掖着什么技能，到如今走投无路了才拿出来，这自动脑补，也省了何宴多费口舌。

不然真告诉他，何宴本人已经死了，来是个几千年前通灵师，可能也是个孤魂野鬼。

陈慈慈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就怕把孩子吓死。

“还有问题吗？”何宴叹气。

那边陈慈慈坐起来，还掏出一只小本子，看动作是要打开床头灯继续询问，“当然……”

“不，你没有了。”何宴伸腿一踢，就把陈慈慈连人带床上被子一起，踢滚到了地上。

而他身下床，也因为这一番动作，突然轰地一声，断成两截塌了下去。

何宴：一张床多少钱来着？

打开网页一查：至少两千星元。

打开腕表：余额0

陈慈慈那边彻底没了声息，仿佛裹着被子睡着了，一会儿还传来了欢快又清脆鼾声。

何宴：“……”

这次轮到何宴睡不着了……

赚钱，他得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