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却不敢哭,想求饶,却期期开不了口,刘管事的笑容仍挂在脸上,可目光里却充满了哀求之色。
武氏却笑得无比娇媚,一一谢过道喜的众管事后,猛地伸手,揪住刘管事的前襟,将他拉到身前,武氏笑容依旧,语气却阴冷如冰。
“刘管事,还记得我当初的誓言么?”武氏凑在他耳边轻语如蚊讷。
“武,武才人……求您饶,饶小人……”刘管事两腿打起了摆子。
武氏咯咯一笑,放开了他的前襟,甚至细心地为他拍平了胸前的褶皱,一边拍一边轻声道:“大丈夫恩怨分明,女子也应恩怨分明,刘管事,你呀,要好好的活着,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今生能走到哪个位置,还有,活也不能活得太舒心了,你要时时刻刻悬着心呀,否则不小心掉进井里淹死了,妾身可就太失望了……”
刘管事两腿一软,终于克制不住地跪在地上,额头冷汗如浆,脸色一片苍白。
武氏冷笑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惮了惮手,仿佛拂去了肩头的一粒尘埃。
扔下一众违心道贺的管事和面无人色的刘管事不理,武氏转身走进殿内。
殿内,杏儿满脸雀跃,像只欢乐奔跑的小鹿,不停在武氏身边打着转儿,模样比武氏还兴奋。
“武才人,您终于遇到了贵人,能离开掖庭了,杏儿给您道喜!”
面对毫无心机的杏儿,武氏终于绽开了真诚的笑靥,抚了抚她的头,笑道:“没听到旨意么?其实离开掖庭也是去当道姑,以后我再也不是什么武才人,而是出家人了。”
杏儿笑道:“当道姑有何打紧,只要能离开掖庭,纵然当个叫花子也乐意的,武才人您不是凡人,杏儿知道您迟早会一飞冲天的。”
这句话跟刚才刘管事说的简直一模一样,可这次武才人非常领受,笑着揉了揉她略显丰腴的脸,宠溺地叹道:“杏儿,你只记得跟我道喜,难道不知我若走了,从此掖庭便只剩你孤零零一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