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盈盈在说起“男朋友”这个词时面露迟疑,又联想到高晖说的两人是“炮友”关系,以及徐盈盈多次出入本市酒店,孟钊对于徐盈盈和高晖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些猜测。
但他没明说,继续问:“他约你到疗养院做什么?”
“他希望我陪他看看疗养院内部的条件,说想给父母找个能放心养老的地方。”
“所以你失踪前跟高晖的那通电话,通话内容是他让你陪他去疗养院?去疗养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疗养院之后,有个工作人员过来接我进去,我跟着他走了一段路之后,那个人突然转过身,朝我脸上喷了什么东西,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是高晖当天诱导你去了疗养院并绑架了你?”
“不是的。”徐盈盈立刻抬头看向孟钊,“高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害我的,他一定是受了吴韦函的指使。”
“怎么说?”
“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我跟他说过吴韦函的事情。”
“说了吴韦函的什么事情?详细点。”
徐盈盈的嘴巴一张一合,精神状态显然更差了,她艰难地开口:“周衍死了,我很害怕,就跟高晖说了当年的事情……”
“什么事?”孟钊立刻问,他敏感地意识到,徐盈盈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仅会揭露吴韦函当年的罪行,同时也会揭开赵桐自杀的真相,“是不是赵桐的事?”
徐盈盈没说话,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声音里漏出了哭腔:“我对不起赵桐,我不是人……”
孟钊顿时想到了赵桐日记里留下的内容,他没有照顾徐盈盈的情绪,表情冷峻地看着她继续问:“赵桐曾经帮过你对吧,他帮过你什么,你为什么对不起他?”
短短一瞬间,徐盈盈已经泣不成声:“他提醒我离吴韦函远一点……”
孟钊皱起眉:“而你非但没听赵桐的,还把他说的话告诉了吴韦函,是不是?”
徐盈盈哭着点了点头。
“赵桐是怎么知道吴韦函的事情的?”
徐盈盈摇头:“我不知道。”
见徐盈盈已经泣不成声,孟钊站起身:“过一会再审吧。程韵,立刻通知市局,逮捕高晖。”
孟钊跟陆时琛走出屋子,两人站在走廊上,梳理着徐盈盈刚刚提供的信息。
“如果说这场霸凌的起点是因为赵桐得知了某个关于吴韦函的真相,那赵桐又是怎么得知的?”
片刻后,孟钊抬眼看向陆时琛,两人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林琅。”
“对,”孟钊继续道,“赵桐是林琅的邻居,两个人的关系又不错,他很有可能是从林琅那里得知了关于吴韦函的事情。不过,林琅遭遇性侵之后,不是被家人关起来了么?况且打那之后,林琅也拒绝出门见人,她会跟赵桐说起这件事么?”
几分钟后,两人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结合徐盈盈透露的事实,逐渐拼凑出当年的真相
赵桐和林琅同龄,自小就是邻居,两人常常一同上学放学,关系非常亲密。
直到林琅和吴韦函谈起了恋爱,吴韦函开始频繁接送林琅上下学。
这段恋爱关系持续了两个月,林琅生日那天恰逢周末,吴韦函呼朋唤友,为林琅举办了一场生日party。
父母全都围着弟弟打转,林琅在家里倍受冷落,没人会在这一天记起她的生日。得知男友专门为自己包场庆祝生日,林琅十分开心地将自己精心装扮了一番。
临出门前,她还特意去敲了邻居的门,邀请自己的发小赵桐一同前往。
“生日快乐,不过我就不去了,”赵桐生性腼腆,不喜和生人相处,而吴韦函这种条件优越的富二代又是班里呼风唤雨的人物,跟赵桐完全就是两类人,平时几乎没有过交集,“都不太熟,去了有点尴尬,你跟他们好好玩吧。”
赵桐婉拒了林琅的邀请,于是林琅便独自前往。
那天晚上,赵桐像往常一样按时睡觉,对于林琅遭遇的厄运丝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