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悟醒尘吞了口唾沫,他这是撒谎,这是骗了人,不过这非梦非实的地方,撒个谎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儿,三十一世纪那套概念准则早就变得虚幻了,虚无了,在这儿,人人似乎都在撒谎,都会撒谎,他不过是随了大流,做了多数人都会做的事。既然是多数人会做的,那便不算“错”,那便不是“不应该”。
悟醒尘看着波旬,那波旬说道:“这个如意斋嘛,长得与吉祥天是别无二致,可能正是如此,他二人才会看彼此不顺眼吧,也不应该这么说,该说是如意斋看吉祥天极不顺眼,他越看他不顺眼,吉祥天便越爱戏弄他,那如意斋就看他更不顺眼,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戏弄他?具体做了些什么?”
“那事情可多了,我和你说个十年八年都说不完,什么拔菩萨的眉毛,偷拿飞天的舞裙,去那极乐净土光散春工图,画工给胁侍菩萨画像,他往那儿一站,画工画的菩萨成了他的样子,他与那如意斋又长得一模一样,人人皆知如意斋乃世间浊气,便总将这些事怪罪到如意斋身上,如意斋每每醒来,快乐还没享受到多少呢,就要受罚遭罪,他百口莫辩,跑去和佛祖诉苦,佛祖只说,这是你的劫,你要修,如意斋就不干了,踹了佛祖一脚,离开了三界,再不回来了,总在人间混迹。”
“那这个如意斋在人间有什么相好没有?”
“他在人间的好伴侣可不少!”
“可有像须灵摩这样的?”
“哪样的?”
“别人一提起吉祥天的相好便想起这个须灵摩来这样的。”
波旬大笑:”那必定是没有,如意斋比起吉祥天来更是无情无义,那吉祥天还念念旧情,会找找旧情人,如意斋对情是毫无留恋,听吉祥天说,他这弟弟早就度过情劫,只是难逃色戒,再过千年,兴许连色也戒去了。”
悟醒尘沉吟道:“无无想,无无感,便无情无义了吧。“
波旬暗暗活动手指,做了个掂量的动作,他这番小动作,悟醒尘自是看不到的,即便他看到了也不明白这手势的意思,这手势是波旬在掂量周遭的邪念呢,波旬乃是魔王,周遭魔气越重,邪念越多,他的力量便也越强。波旬看着悟醒尘,又道:“小兄弟,我看出来了,你对这个吉祥天也是忠贞不二了,一心一意了。”
悟醒尘道:“这是常识吧,和一个人发展伴侣关系,自然是要对他一心一意的。”
“你这么想,可他却不这么想,说句不好听的,你这全心全意到了他那儿是一文不值啊,唉,真为你惋惜啊!”
悟醒尘道:“你不是他,又怎么知道我的全心全意到了他那儿一文不值?”
波旬大笑:“本王三个爱女,其中有个掌管爱欲的,本王什么样的痴缠没见过?心心相印少之又少,多的是一片真心换几丝虚情,你也不能怪吉祥天,我瞧你相貌虽是好的,可言谈举止也是平平无奇,无甚好挂念的,床上行一行乐子或许还有点意思,长久相处确实没甚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