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伸出手,将那东西从钟仁的手里轻轻取出来,又顺手揣进了怀里。
钟信一只手正按在钟仁的脉搏上,似乎没有留意这些,却又似乎都看在了眼里。
大约一分钟的时间,钟信从钟仁的手腕上收起手指,嘴角哆嗦了两下,摇了摇头。
那里,早已经没有脉象了。
“叔叔,大爷他不是摔成这样,而是忽然间七窍流血后,才摔倒的。我刚刚也试了他的呼吸,半点全无,怕是真的已经...不行了!”
钟信面色深沉地点了点头,忽然伸出手,指了指秦淮的上身。
“大哥为何会忽然间七窍流血,又为何会这般的快?嫂子方才不是这身打扮回的房,怎么这会子又成了这副模样?”
他这两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追问秦淮,却又不带半分疑问的口气,反倒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不待秦淮开口,钟信又低低道:
“出了这天大的事儿,自是不能拖延。老七要马上赶去家庙那边,想办法找人联系上太太和家里人等,嫂子可有什么想说的,便说予老七知道,免得待家里人都回了来,咱们这话…就不好变了。”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撞了一下,又都飞快地垂下了眼帘。
秦淮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同样表情微妙的钟信,不知为何,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变得冷静下来。
钟信这几句话说得别有深意,秦淮却并未感觉到意外。
因为他知道,对于钟信,自己心里掌握着其他人都不具备的底限。
那就是大哥钟仁的暴死,不管到底死于何种原因,在他的心底,都绝不会悲伤,甚至可以肯定的说,是在狂喜。
只不过这个擅长伪装自己的小叔子,绝对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罢了。
虽然如钟信那会对自己所说,桥归桥,路归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谁也不知日后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