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礼的脸慢慢变成了灰白色,两个人的目光在夜色中撞击在一起,雀儿在他脸上用力剜了一眼,摇了摇头。
“好了,这些你我都不想再说的事,不提也罢。不过方才我好像听三少爷说起,一定要找到害斑儿的人,为她报仇,是吗?”
钟礼愣了一下,遂淡淡地应了声,“没错。”
雀儿忽然冷笑了两声。
“三少爷,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那个害她暴死的野男人……恰恰就是三少爷你,你又会怎样?也会找自己报仇吗?”
钟礼意外而又惊异地看着她,“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又怎么会害她?我那年在大学学堂放假回家,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是你们众口一词,说她怀了野男人的孩子,又生了脏病死的,送到炼人厂一把火烧得灰都不剩,是你们,你们!”
说到最后,钟礼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和悲愤。
雀儿看着他被气愤扭曲的俊脸,足有半晌,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三少爷,你果然和三年前的那个你,没有什么分别。好吧,夜深了,雀儿劝您一句,既然已经烧过了纸,还完了愿,便请回吧。为她报仇的那些话,我希望只是三少爷心里的一个怨念,永远也不要再提了。有句老话说得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斑儿之所以会横死,终究是她肚子里的野种造成的。而那个种下孽种的人,就是你……你怕是找不到他的!
秦淮在花墙的间隙中,头一次在雀儿的脸上,看到了一份极为复杂的、既温柔又冷酷的特殊神情。
他心里有一个非常古怪的感觉,总觉得有一个有关泊春苑的谜,其实就在雀儿的这番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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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攒心涧走了一段路后,秦淮终于找到了泊春苑的院子。
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想着三少爷和雀儿说的话,心中暗暗感慨。
作者曾经在小说中描述,说钟家像是一个被人施了魔咒的地方,不仅发生的故事极尽狗血,更是荒唐淫孽,令人作呕。想一想,似乎在自己所闻所见的这些人身上,真的能得到印证。
他寻到院子的角门,闪身进去,心中暗自庆幸没有人留意到自己的这番行程。
角门的不远处便是泊春苑的小厨房,里面依旧灯火通明,大概是在为主人的宵夜做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