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放下喷壶：“那晚上翅膀。”</p>

“嗯，我爱吃。”他心里是真堵得慌，又加了句“谢谢妈”。温凝觉得他奇怪，说他跟个小孩儿似的。</p>

路若培也说他还小，小吗？他十五岁了。</p>

十五岁的路柯桐，最恶心的就是自己爸爸搞男人。</p>

三点以前的胡同最安静，家家户户都在午睡，费原骑着摩托车从头开到尾，能把一溜的街坊吵醒了，然后再骂两句。</p>

费得安捧着紫砂壶走到院儿里：“醒了就别睡了，来来来，宣红枪。”</p>

四个人宣红枪得有十四个人围在边上看，费原进屋里写作业，因为太吵总也写不下去。他拿出手机看了眼那个群，全都在呼唤路柯桐。</p>

“路路，真生气了？”</p>

“别啊，周一给你带我妈蒸的肉包子。”</p>

“再不吭声我发红包了啊。”</p>

费原也算是始作俑者，但他才不哄人。按灭手机继续看书，就算没看进去也要看。“来吧！拿钱！”院儿里费得安抑扬顿挫的叫喊传进耳朵，他终于闹心地合上了书。</p>

路柯桐躺在床上看旧照片，他穿背带裤骑马的，他和温凝一起划船的，他们仨站在喷泉前面的……他又想起路若培那个笑容，真实又讨厌。</p>

忽然想知道，路若培要是知道自己也搞男人会什么心情。</p>

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的欣慰，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自豪，或者跟他一样，觉得可真恶心。</p>

手机在枕头旁一震，收到了一条信息，显示的名字是“后面的”，他打开看见仨字儿，似乎透过那仨字儿都能想象出费原欠揍的脸。</p>

“生气呢？”</p>

路柯桐盯着那条信息用力思考，凭什么发小要被打成那德行，凭什么自己被欺负。他得报个仇，最好一箭双雕，报仇雪恨，重点是气死路若培。</p>

编辑了信息回复过去，他又变成了不着调的二百五，自己还打开备忘录记下来，行动第一步，扰乱对方思路。行动代号就叫爱情买卖。</p>

费原看着信息，退出来又打开，再退出来再打开，以为中了病毒，不然就是路柯桐有毒。</p>

“听说你喜欢男的，你是不是喜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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