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这要去监狱看才知道。”
韩昭彦想想也是,自己是太急了才会一股脑地问张伯。
“你们先好好休息,我去准备车,明天一早就去监狱。”
张伯话音刚落,韩昭彦和韩昭君就连忙阻止,“怎么能再麻烦您呢?我们待会儿要走的。”
张伯已经不是韩家的管家了,年纪也大,怎么能让他还为这些事操心?
“哎,你们就安心住在这里!张伯的家就是你们的家,我现在闲得慌,你们就让我做点事吧。放心,车是朋友的,叫他借过来就行了,只是不是太好的车,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怎么会介意呢?”韩昭彦有些动容,他没想到张伯居然还这么顾念着韩家,心情复杂又感动,“只是不想再麻烦你了。”
“说的什么话?”张伯有些不快,“虽然你们是少爷,但是我从来把你们当成我的孙子看,我不把你们当外人,你们却推三阻四,难不成你嫌弃我这把老骨头吗?”
“当然不是!”韩昭君看老人家发火,慌忙朝韩昭彦使眼色,“哥,你说句话呀?”
见此情景,韩昭彦也不再推辞,他上前一步扶住张伯,垂下头恳切地说到:“张伯,我和昭君也一直把你当爷爷看待。这一次,又要麻烦你了。”
“乖孩子。”张伯伸手摸摸他的头,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意。大少爷虽然高傲,但他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心底真的不坏。
回到奥利亚,见到张伯,韩昭彦心中那些极力遗忘的记忆一点点地冒出来,那些曾经的荣华,曾经的屈辱,曾经的绝望,曾经的奔走,一点一点的像是重新活过来似的浮现在眼前。从进入奥利亚开始,他的心情都是激动的,久久不能平息。
见到张伯的那一刻,韩昭彦的心情更是激动得无以言表,从没有哪一刻让他如此深刻地领会到:这里是自己的家!
从出生开始,自己就一直生活在奥利亚,这里有着他所有的成长轨迹和喜怒哀乐。
对卡玛依的依恋,和对这里二十年的羁绊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卡玛依只待了一年,那是一个短暂停留的地方,而这里才是自己的家。
韩昭彦在房间里躺下,心情依然久久无法平静。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和明亮的星辰,他大睁着眼睛无法入眠。
翻了个身,口袋里忽然有个东西磕着他的腰部,韩昭彦下意识地掏出来一看,发现是楚恒扬送自己的那块银色怀表。大概是一直装在口袋里的原因,拿着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上面的温热。
韩昭彦咔哒一声打开,里面的指针还在一顿一顿地旋转着,韩昭彦盯着怀表有点发呆,他忽然又想起了卡玛依,想起了楚恒扬。然后他想:要是楚恒扬是罗夏人该多好。
想着想着,他就拿着怀表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出发去此次的目的地——蒙特尔监狱。
蒙特尔监狱坐落在蒙特尔市的郊外,被一片黑森林包围着,如果不是有人带路,很多人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
张伯大约是经常来,和这里的警察比较熟悉,也似乎提前打了招呼,他们只是唠叨了两句就放行了。
“你们等等。”向管事的说明来意之后,三人就被领到了一处狭小的房间里。
韩昭彦坐在椅子上,觉得有些闷。这房间太过压抑了,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感觉。再加上身后两个牛高马大面无表情的警卫盯梢着,韩昭彦心里极不舒服。
大约十分钟以后,寂静的房间里忽然想起了哐当的开门声。韩昭彦和韩昭君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伸头往栅栏里面看。
父亲被两个人跟着,低着头,慢慢地从门外走进来。他穿着灰色的囚服,头发没有了,背显得很佝偻。当韩昭彦叫他的时候,他朝这边看过来的眼神也是空洞无神的。
那种空洞的眼神盯着他,好像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个空壳儿在那里。
韩昭彦忽然间有点无措。
“……爸爸。”还是韩昭君先开的口,声音有些艰涩。
韩以风垂头坐在对面,像是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