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为晓翀穿上了新衣。这是一件白底绣着七彩纹式的织锦缎的长袍,四边全用金线勾边。外面却配了件大红色的比肩,上面全用金线绣成。
“不错,真合身。就像是量身做的一样。这几日我再给你绣个腰带,上面镶满玉。然后再给你做一双鞋。晓翀真是漂亮,你自个瞧瞧,是不是像个玉人儿一样?你要是个丫头,不定有多少公子哥要为你发狂呢?”
晓翀呆呆地站在妆镜前,镜中的自己穿着华美,的确如画中人一样。
晓翀的心中却有些不快,将身上的新衣全部脱了下来。整齐地放在拔步床上,又穿上原来的长袍,外面却是老鸨为他做的夹袄。
“唉!真是个好孩子,但是人好命却不好。晓翀,老爷这几日把你借给我做儿子了,所以,我们现在可就是娘俩了。”
老鸨拉着晓翀的手,一起坐在了床边。
“晓翀,我知道你心里苦。其实,我的心里也苦。但是人总要活着,所心,苦也就只能自己忍着。”
晓翀没有应声,手指却在微颤。
“我们都是苦命人,但是命苦心却不能再苦了。晓翀,我猜想你小时候一定受了不少的罪吧,那个把你卖到如意楼的黑衣妇人,就是你的娘亲,她一定对你很不好吧?”
晓翀仍未应声,身体却颤动得更加利害。
“那个妇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就是一个人伢子,她养你就是为了卖掉你。为了让你值个好价钱,她是不会让你幸福的。可是,晓翀却很喜欢渔村的弟弟和妹妹吧?”
“嗯……”
晓翀应了一声,双眼已湿润,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晓翀,我当初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老爷,但是我现在明白了。你过去的生活太苦,你从小就没有体会到母亲的关爱,你身边也一定没有父亲。所以,你才会被老爷那种职业般的笑容与关爱所迷惑。就好象一个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看到毒酒,也会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
晓翀的身体抖得更利害,用力咬着双唇。
“我明白你的心,整个如意楼万花塚里被封了牌子,还活着的就只有我和你了。我很喜欢老爷,我从十四岁跟了他,现在都已经二十年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得到了很多,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其实一无所有。但是,我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明明知道老爷不会娶我的,却还是着了魔一样跟着他二十年。晓翀,我是不是很傻?”
老鸨摸了摸晓翀的额头,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