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咱们还要看多长时间?”
李凯托着下巴,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的太和殿,那个大殿宏伟盛大,可惜在看了整整一天后,庄严感逐渐消退,浮上一层无聊的泡沫。
李凯不明白,为什么白浩辰对着故宫能看上一天而不烦。
白浩辰笑,落日的余晖打在侧脸上,仿佛面孔散发出金光一般,瞳孔也被染成了金色,“我小时候很佩服能坐上龙椅的人,因为他们不但惊世聪慧,而且心狠手辣。”
李凯反驳,“很多皇帝都是很仁政爱民的,不像你说的那么坏。”
白浩辰揽住李凯的肩膀,将人亲昵的拥在自己怀中,李凯不自在的动了动,由他去了,白浩辰低声叹息,嘴角却邪气的勾了勾,“凯凯,你不懂厚黑学,好皇帝不但要仁政爱民,更要跟贪官奸臣们斗,只有比奸臣更奸更狡猾,才能执掌大权,君临天下。”
李凯有些明白了,恍然大悟的指着白浩辰摇头晃脑,“原来你是说你自己呢,嗯,这个干坏事的开脱理由甚是冠冕堂皇,但是朕很不喜欢。”
“说正经的,”白浩辰伸手狠狠弹了下李凯的脑袋,“我知道你以前看不惯我办事的手段,但是,不管你喜欢还是憎恨,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就像历史一样不能改变,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什么事也不要管。”
李凯抱着头嗷呜一声,“那你也不能伤天害理啊!”
白浩辰冷笑,“有些时候,牺牲是难免的。”
那笑容……
李凯放下手,呆呆的看着有些不一样的白浩辰,没错,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感觉却变了,眉眼间寒彻入骨的冰霜逐渐被优雅的浅笑掩盖,看起来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就像是收起利爪的猎豹,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发出致命一击。
笑里藏刀,这种表情出奇的熟悉。
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李凯不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白浩辰察觉到了,微笑着单手抚摸李凯的脸,指尖在油亮的发丝间陶醉的穿梭,享受着柔滑和舒适,“别担心,你是我最不会牺牲的。”
白浩辰以为李凯害怕将来会把他牺牲掉,可李凯想的却不是这个,和那人有三分相似的面容,如今覆上同样皮笑肉不笑的面具,竟然惊人的相似,冰冷得刺骨。
白沉景。
晚春的风总是有些凉,李凯抱着手臂坐在冷却的石阶上,心渐渐沉了下去。
如果白浩辰变成了白沉景,李凯不敢想象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还能心安理得的待在他的身边,一直以来,以为自己是出于同情才会接受这个孩子,若是白浩辰变得强大,像白沉景一样有着凌厉手段和冷酷的微笑,同情不再,这种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李凯望着目不转睛仰望故宫天空的白浩辰,竟分不清楚到底哪张面孔是他的,脆弱的脸,冷笑的脸,龟毛的脸,微笑的脸,到底那张是他真实的一面?
突然发现,他离自己已经太远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凯表现的兴趣缺缺,白浩辰似乎也有点事,两人取消了剩下的旅游计划,各怀心思的回去了,白浩辰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家的时间变得晚了,经常后半夜才回来,而李凯却什么也没问,不是不想问,而是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去问人家的私事。
对于两人的关系,李凯平时是绝对不愿去想的,可是,当白浩辰又一次凌晨三点回来时,并没有睡着的李凯背对着躺下熟睡的白浩辰,闭着眼睛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同居?炮友?不伦之恋?
李凯狠狠甩甩脑袋,这都什么肮脏的字眼儿,可等李凯甩完脑袋发现,这几个字眼儿已经深深的刻在自己身上了,李凯想大喊,却在黑暗中看到了白浩辰模糊不清的睡脸,最后,无声的叹了口气。
形势似乎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了,只要有保镖跟着,李凯也能出去到处逛逛。
这天晚上,白浩辰不出意外的晚归,实在憋急的李凯竟然想到去酒吧跳舞,钱不钱的无所谓,一个月不练舞身体的柔韧性就降低很多,而且跳舞讲究的就是个气氛和一份欣赏,当在舞台上跳跃旋转时,下面的口哨和叫好声就是最激烈的兴奋剂,这是一个人对着镜子永远达不到的巅峰。
李凯也没去过几次夜总会,跟开车的司机说找家比较正规的娱乐场所去玩玩,结果那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最豪华的那家夜总会了,李凯看着门口豪华奢侈的装潢有点傻眼,摸摸口袋里的金卡,这才闷着头扎了进去。
刚想找经理商量商量晚上过来跳舞的事,突然看见一熟人,李凯仔细看了又看,没错,就是白浩辰!
合着晚上跑这儿来谈生意?
你说谈生意就谈生意被,可你说你一瘦猴子样儿坐在一个环形大沙发里面充什么大爷啊,一边一个男的你耍什么威风啊!
李凯越看越气不打一处来。
左边坐着个妖里妖气的男的,头发都过肩了,右边坐着一个特别标致的男的,长得挺像王力宏,浓眉大眼特别帅,可气质跟人力宏差远了,脸一拉跟人欠他二百块钱似地,看着挺正派,八成骨子十成十的闷骚。
李凯有点沉不住气,想过去找白浩辰大吵一架,问问他不回家半夜跟这俩人妖泡夜店到底是为什么,可转念一想,捉奸捉双,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