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很快泡好澡,走到花洒下,闭上眼就开始淋浴。
他仰着头,水慢慢淋下来,从头顶一直到脚踝,乔抑声把侧脸贴在屏幕上,双手展开,想要环抱住他。
但是一切徒劳。
林新洗完澡,浑身散着热气,乔抑声曾经那样抱着他入睡,通体润泽温热,跟他紧贴着,心就跟放进棉花团里一样,柔软到极点。
乔抑声看他洗完澡,擦干头发,穿了睡衣,棉质的,最保守的上下两件,然后摊开被子,爬上床。
床头还留了一盏微亮的灯,林新掖好被子,侧过身,正好面对着乔抑声。
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他似乎也睡不安稳,最后被子还是给他团在怀里,一边的肩膀和腰露出来,在林新皱眉轻声念“乔抑声”的时候,他心里一动,停了手上持续许久的动作,白色液体溅在屏幕上。
林源调回京里以后,林新每周都回爷爷奶奶那里,一家人齐聚,饭桌上无话不谈,倒是相亲那事,这阵子没人再提。到了年底,律师事务所不比其他行业,倒不是很忙,林新大案子按着自己的想法接,其他就剩下跟各大公司的合作。平时半公益地忙案子,现下正是把商业利益抓在手里的时候,这关口他反而清闲,都交给手下人去做,妥帖安心。
一家人吃着饭,快过年了,正商量着年假安排,林源是难得在家的,一些远亲好久不走动,今年势必要开车出去,逐一拜访。
林母听他们说话,忽然开口问林新:
“明天有没有空”
虽然周一,但他没什么安排,就点头。
“那正好,你4点左右去接小天,顺便把他送过来。”
林新望着刚吃完饭,跑下桌逗弄家里鹦鹉的小侄子,问:“这孩子不是早放寒假了吗”
大嫂接过话,笑道:
“小孩子调皮,在家又没人陪他玩,他不乐意,我们干脆给他报了少年宫,上两个礼拜兴趣班,腊月底再接回来由着他闹。”
林天转过脸,朝他妈妈撇撇嘴,然后望着林新,一脸苦相,跟吃了黄莲一样难受。
林新要给小侄子逗笑了,只能憋住了看他。
他也知道,大嫂虽然部队出生,林家这样的地位,有许多名媛上流要接触应酬,圈子太大,忙不过来,儿子也管不了。林母也有自己的社交,前些天就念着要去看嫁到外省的好姐妹,除此之外,平日里几位首长参谋长夫人,见天凑在一块,老太太自觉还年轻,至少不老,断不会做日日接送孩子的工作。男人们就更不管事了,国家大事说了一通,然后推了饭碗回房间闷头睡觉。
难道叫爷爷奶奶照顾完孙子再操心重孙?林家当然也有司机,不过刚好明天一个派给林母,一个派给大嫂,人手不够。况且林天这孩子从小娇纵惯了,司机去接还不一定高兴,有时候耍脾气更难伺候。
林新立刻答应下来,问了少年宫的具体地址,方便第二天去接林天。
林新早上去事务所绕了一圈,交代点事情,中午一个人在公寓将就着煮了面条,下午约孙尉出来,很久没见面,两人天南海北聊了一圈,最后林新才开口问他:“他对你好吗?那个人的行事,我以前也听过一些,不过你们家都能同意,应该错不了。”
孙尉喝口茶,低下头沉默片刻,然后笑:
“他对我很好,我不知道怎样形容,不过跟他在一块,就能时时刻刻感受到。”孙尉顿了顿,不知道如何继续。
“我明白的,最重要是有个人对你好,以前……算了,以前的事咱们不提了。”
孙尉点头:
“你不要说得这么沉重,换个话题吧。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是指,除了律师行之外。”
林新装模作样想了想,然后笑道:
“顺其自然,家里前阵子逼我相亲,就像那时候……那时候逼哥哥一样,我没答应。”
“你心里有人了?”孙尉吃惊,他跟林新也就是个把月没见面而已,实际上他大部分状况林新都能看出来,但是林新的事,他一点底也没有。
“嗯,我不清楚以后能不能跟他在一块,但是无论如何不会跟家里妥协。哪怕一个人过日子,我也不要跟不喜欢的陌生人呆一块。”
孙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