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恐怖袭击 长安十年 2720 字 2022-08-24

第二道门前正是那两个黑人看守,林新在边上徘徊半天,他们吃了午饭,似乎觉得无趣,摸出一副牌,打了一阵子,其中一个嚷嚷着去了厕所,另一个就有些懈怠,倚着柱子闭目养神。

林新轻悄悄绕过黑人,进了门。

内里的通道很深很长,而且黑漆漆一片,林新只能摸索着前进,也不敢用微弱的手机光照向路面。

走到尽头,隔着铁栅栏,林新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透着腐败浑浊,他往里头看过去,半天才回过神,手掩着口鼻,慢慢蹲下去,心里头翻江倒海,也说不出一个字。

即使Deputi曾经把他弄得很惨,也还算人道,没什么出格过激的行为,大不了就是要他一条命,从没有变着法子折磨他的意思。

但是现在,Deputi本人被竖直架起来,脚离了地面,仅靠两只手悬吊着支撑重力,后面整块不是墙,是类似烙铁的通电板,还在发出“滋滋”的声响,似乎只要他懈怠一下,身体放松了靠过去,就会被烫得血肉模糊,林新这个角度,隐隐能看到他的小半个后背,已经结了一层又一层痂,血水也干涸了,凝固在上头,任谁也看不下去。

更可怖的是,Deputi的身体,似乎从脚开始,肉就一块块被剐去了,有的地方可见森森白骨,现在已经蔓延至小腿,可他尚有一口气在,舌头没有了,想死都不能。

林新双肩发颤,身体一时没撑住,跪坐到地上,“扑通”一声,Deputi听到声响,慢慢睁开眼,他本来也只有三十多岁,风度翩翩,脸是极好看的,甚至跟乔抑声有几分相似,就算有点风霜,骨子里也洋溢着上流社会的贵族气质,傲慢或者不屑一顾。但是现在,他像个垂暮之年的老者,缓缓睁开昏黄浑浊的眼,望了林新一眼,可能看了半天,才想起他是谁,不过已经做不起任何表情,现在对他来说,就连脸部的任何细微变化反应,对身体都是极大的负担。

如果林新手上有枪,现在一定忍不住送他上路了。有时候死亡是件极其简单容易的事,死而不得才最可怕。

乔抑声不是刽子手,但他比刽子手更让人心胆俱裂。

林新看他最终坚持不住,慢慢向后面的电烙铁靠过去,直到这边都能闻到一股焦臭味,他才突然惊醒一般,挣扎了两下,皮肉都要被揭下一层。

大概每天总有那么几次,人一懈怠,就要吃这种苦头,不过显然电流还不够大,不至于把他弄死,一遍遍折磨更揪心。

林新离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Deputi最后看他的眼神,没有怨愤嫉恨或者仇视,只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跟从容安静。

他想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乔抑声,每一次他看这个人,觉得已经接近全貌了,其实不过是冰山一角。

快步离开地下室,小心翼翼重新回到车上,下午3点左右,那两人又上了车,载着林新离开,果然先回庄园,大概是要跟上头交差。他趁着这个空档离开后座,若无其事上楼,进了卧室。

乔抑声回来的时候,林新正倚在沙发上看书,阳光很好,接近傍晚还隐隐有些余晖。

乔抑声走过去,躺在林新腿上,侧过身,头埋在他腰间,手也在周围轻轻揉捏。

林新一手拿着书,另一只手停下来,搁在他发间,慢慢细致地拨弄。

直到乔抑声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挨个轻吻光洁修长的手指,突然说:“指甲长了,我给你修修。”说完就从抽屉里翻出指甲剪,把林新的手抓过去,小心翼翼按住了就要剪。

林新一惊,下意识躲闪,他眼前乔抑声的形象开始扭曲,好像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了若指掌,温存和善的伪面具撕开了就真相毕露,林新瞬间站起身,脑袋还“嗡嗡”作响,低眼看了一下,双手完好,回过神来,乔抑声正望着自己。

林新顿了顿,心跳不再那么紊乱,才说:

“下次吧,现在我饿了,咱们先下去吃饭。”

林新吃饭,喝汤,甚至洗澡的时候,总想起吊在地下室的人同他的森森白骨,然而幕后导演每晚都睡在自己身边,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尚且不能放过,更何况是林新这样的路人呢,现在可能还有喜欢或者其他成分在,如果有一天自己逆了他的意,或者没有价值了,结果会怎样,林新简直不敢想象。之前那一回,乔抑声不是也把他晾在加州,差点死在Deputi的手上,虽然最后的解释,林新也信了七八成,不过总还是留了点底的,毕竟死过一回,像被掐灭的烟,烟灰簌簌地掉下来,再燃起来也不会有以前的热烈,一点点幽火,完成使命一般,烧到头也就结束了。

林新觉得,对乔抑声来说,其实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可以牺牲的,如果幸运,没牺牲掉,再拿回来继续玩弄也是可以的。

他在浴室呆了很久,直到一池水都冷掉,最后匆匆淋浴一把,想着:自己都不投入,怎么叫别人投入呢。

他决定暂时把这件事忘掉,其实他认真看乔抑声的时候,常常会忘记自己是谁,好像被他蛊惑一般,周围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现在才知道,这是个毛病,得改改了。

乔抑声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翻着林新下午看的那本书。他从早上就已经离开,直到下午才又出现,这段时间居然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乔抑声怕林新烦闷,特意大大减少了庄园内部监守人员的数量,不过换汤不换药,这些人全都调到庄园外围,所以一旦林新离开,他们不会阻止,但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乔抑声。

但是今天,林新平白无故消失了那么久,居然没一个人知道他的去向。

乔抑声觉得监控措施还不够,不要说拴住心上人,连行踪都弄不清。

但他毕竟心思深沉,林新出来的时候,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把书本挪开,朝他看过去。

林新走过来,手上拿了条干毛巾,使劲擦头发上的水珠。乔抑声接过来,同他面对面,先把他颈项处湿润的水渍擦干了,再用毛巾包住头,轻轻从下往上拢过去,林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乔抑声很快给他弄干净,凑到他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