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乔抑声很幸运,在他稚气未脱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么一个人,让他的心不至于是冰冷乌黑的。
林新对于他来说,绝不仅仅是爱人或者伴侣这么简单,就算是爱人,也只是一个称谓,毕竟人还是个体,相爱的两个人也是可分割的。
但是林新,分明已经融到他的骨血中,少了他,乔抑声的生命不会完整,只会残缺得彻底。
这是他一早就得出的结论,日积月累,这个结论被不断验证,他的感情也愈加强烈。
仿佛一天天增上去,没有上限一样,这个加速度真是可怕,但是乔抑声甘之如饴。
林新很快把枕头拿下来扔到一边,他腾出手,拼命要抵住乔抑声的脑袋,但是没有用,手反而被他擒住,按在床两侧动弹不得。
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包围的时候,林新身体微颤了一下,像被通了电一样,瞬间大脑空白没法思考。
乔抑声摁着他的肩,让他放松躺下。
林新的双腿还微微曲着,乔抑声扶住了,来回轻抚。
然后圈住他的腰,头埋得更深,林新有点受不住,不禁低低念他的名字:“乔抑声,乔抑声……你,你别弄了,很难受。”
林新像即将下油锅的活鱼,难受得左右翻动身子,但是那种一点即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有一根引线埋在他身体里,一触发就会引爆,现在酥酥麻麻的感觉游走全身,大概是前兆。
乔抑声却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他抬起头,伸手抚了抚林新的额头,然后认真问道:“哪里难受?你体温正常的。”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场面,单是乔抑声的表情,林新就要被他迷惑,太过正经,一点情欲不染,林新自己都快觉得心虚。
乔抑声居高临下望着他,他的眼神清澈纯粹,即使从林新的脸一路扫视下去,最终停留在下身,也没有丝毫猥亵的感觉。但是林新这时候,眼里湿漉漉的,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被刺激到这个份上,一切却戛然而止,只得把脸侧到一边,身子还是不住微颤,平息不下来。
乔抑声往他两腿间轻轻吹一口气,又低头吻一下,然后靠到林新身边,说:“下午你只亲了我半边脸,根本不够,再来。”
林新睁眼瞧瞧他,又闭上眼,心里早认定这个人根本就是个流氓强盗,专门趁火打劫,下午那样已经是极限,他还嫌不够。
乔抑声手上又轻轻动作,没有像刚才唇舌并用那样强烈,但引而不发实在是难受,林新一转脸,就看他单手撑着头,正侧躺在自己身边,灼灼望过来。
林新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鬼使神差就靠近他,唇凑过去,闭着眼轻轻在他唇瓣上磨蹭。
乔抑声一开始只是逗他,不奢望他真的答应,这样一个由林新主动发起的亲吻,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心悸,很快就回应过去,舌尖轻轻舔林新的唇,逼他再睁开眼,这时候可以看到他湿漉漉的双眼,然后慢慢加深这个吻。
不久乔抑声又回到主战场,使尽了手段,林新哪里受得了这些招数,手攒成拳,尽力抑制。最后忽然从床边盒子里抽了张纸,身体狠狠打了个摆子,蜷缩起来。
他指望乔抑声关键时刻会松口的,还特意拿了抽纸来善后,结果完全派不上用场。他当着林新的面,仰头把还微热的东西全咽下去,嘴角还挂了点白浊,林新叹口气,坐起身,指尖轻轻勾了勾白色液体,然后用手里的抽纸给他擦干净。
林新把擦完的纸巾扔到一边,自己又躺下,不做声。
他静静等着乔抑声动作,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发泄了一次,浑身都倦怠,几乎睁不开眼。
直到感觉温热的气息扑在颈项间,轻轻柔柔非常和煦,乔抑声双手抚着他的腰,轻伏在他身上,从肩颈开始,又一点点吻下去,吻过每一片伤处,抬头问他:“还疼吗?”
林新迷茫中摇头,其实他浑身一直泛着疼,乔抑声不敢给他用吗啡一类麻醉止痛药,怕副作用过多,想他是个男人,怎么说也要咬牙挺过去。林新虽然从来不喊疼,但睡着了偶尔皱皱眉,轻哼几声,乔抑声看着听着,也万分揪心。
“很快就好了,我陪着你,什么时候疼得厉害了,我随时在你跟前给你出气。”乔抑声把他抱在怀里,林新身上没力气,绵绵软软的,弄得他舍不得丢手,一直抚他后背,让他安心。
林新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乔抑声忽然将手覆到右边小腿二公分长的伤口上,他下意识就躲,不肯让乔抑声碰。
“以前是我疏忽了,从没注意到这里,要是早发现了,很多事也能避免。我问过了,里面的东西需要触发装置才会引爆,暂时没有问题,咱们先在医院把外伤看好了,回去再给你动个小手术,把东西取出来,别担心,我陪着你。”
林新一惊,没开口说话,实在不知道乔抑声了解多少了,原本他想着尽快回国,貌似腿里的弹药是最新研究成果,他不久前还在国际新闻上看到过,恐怖分子用来自爆的先进装置,制成药囊植入人体,只要启动触发装置,杀伤力极大。
他想回去找林源帮忙,毕竟军区里行家多,没准还能作为研究对象,为科学献身,增强祖国科技国防实力什么的。
当然他确实想得稍微遥远了一点,他脑补了一下自己被截肢后坐在轮椅上参加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袁隆平手拿一株杂交稻坐在他对面笑得灿烂,他也举起自己的残肢,面对镜头……
太渗人了,林新一个哆嗦,就要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