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想了想,又道:“说起来,谢无衣出现的时间和陆探花到嘉州的时间倒是都差不多。听说谢无衣跟陆离也有些交情,不过在京城他们倒是极少见面,只有人看到他们和泉州考中进士的几个人一起去过翠华楼一次。”
沈含双凝眉道:“今年西江倒是出了不少人才,特别是泉州。陆离,谢安澜…谢无衣…都姓谢?”
灰衣男子摇头,“陆夫人跟谢无衣应该没有什么关系,陆夫人娘家只有她一个独女,母亲早逝,只有父亲还在是一个穷秀才。家里族中都没有兄弟姐妹。”
沈含双挑眉道:“你觉得,谢安澜像是一个穷秀才的女儿么?”
灰衣男子摇了摇头,他也曾经远远地见过那位夫人一眼,别说是一个穷秀才,就是皇室亲王府里的郡主们,也没有哪个比她出色的。但是陆离不用说,虽然在泉州几年却是在京城长大的。谢安澜他们却也查过,确实是泉州城外红叶镇谢家村一个秀才的独生女儿,总不至于…是被人掉包了吧?陆夫人那样的美人儿,找一个已经不容易了,两个如此绝色还长得一模一样?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沈含双摆摆手,道:“罢了,先不去管谢安澜,让顶着穆翎的人小心一点。还有谢无衣那里,我不管他是什么来历,坏了我们的事就是自寻死路!”
“是,小姐。”
吩咐完这些,沈含双起身走到窗口,从三楼往下看去,正好看到穆翎和谢无衣从楼里并肩走出来。两人说笑着什么,穆翎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面对她的时候的冷淡和深沉。两人一起离开沧海楼顺着人流往前方走去。人群中,谢安澜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过身似乎在对穆翎说些什么,却抬起头来目光淡淡的看向了三楼。正确的说就是沈含双站着的窗口,沈含双并没有动,站在窗口神色冰冷地看着他。谢无衣朝她微微勾唇一笑,转身与穆翎走入了人群,渐行渐远。
“承天府那边怎么样了?”沈含双突然开口问道。
灰衣男子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答道:“依然还没有什么头晕,一些职位低微的人畏惧陛下的旨意,倒是配合了承天府。但是那些手里掌握着打量田地的权贵和世家依然无动于衷。”沈含双转过身来,冷笑一声道:“单单一个小小的承天府,就想要从那些世家权贵们手里抢利益,当真是不知死活。若是陛下肯支持他们或许还好一些,可惜咱们这位陛下啊…这二十多年谁见他做过一件正事?突然一时兴起下了这个一个旨意,看似站在承天府这边,这两天承天府尹被弹劾谁见到他说过半句话?”
灰衣男子皱眉道:“但是陛下将所有的折子都压下来了。”
“总有压不住的时候。”沈含双淡淡道:“等到朝野上下都对曾奉维不满的时候,陛下也未必能够压得住。到时候还要看陛下肯不肯保他,如果不下不肯,他说不定连小命都保不住。”
“这么说,土地和夏税的事情,咱们不用担心了?”
沈含双道:“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下面那些人瞎操心罢了。不过陛下在这个关头搞出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啊。”
灰衣男子道:“今天属下刚刚收到一个消息,说是…太医已经确定了柳贵妃这一胎怀的皇子,而且贵妃平安生下皇子的机会很大。陛下似乎,有意在柳贵妃生下皇子之后就立为太子。”
沈含双秀眉一凝,“什么时候的消息?”
“刚刚。”灰衣男子道。
沈含双漫步走回来坐下,秀眉微蹙,“宫里的消息不是说柳贵妃这一胎有些危险,最近柳贵妃一直都在卧床养胎么?柳贵妃已经不是第一次小产了,这个年纪还怀孕,难道还能比年轻时候更加健康?”灰衣男子摇头,他也不是给柳贵妃诊脉的太医,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自从柳贵妃怀孕之后,宫中为柳贵妃诊脉的太医就被昭平帝严密监控起来。想要接触到他们并不容易,凤台宫更是守卫森严。所以很多关于柳贵妃的消息其实都是猜测。
沈含双若有所思地道:“如今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关注承天府那边,却突然传出这么个消息…显然也是有人看不得柳贵妃安宁。不过,陛下选在这个时候弄出这么大一团乱局,只怕打得也是这个主意吧?”
灰衣男子点头同意,看向沈含双问道:“小姐,王爷那里……”
沈含双垂眸道:“王爷手下幕僚不少,总不会看不明白这些。他只怕也是觉得承天府这边比较急一些,毕竟小孩子出生长大还有很多事情。不过,还是派人给王爷报个信儿吧。”
“是,小姐。”
说完这些,沈含双有些疲倦地起身道:“罢了,我先回去了,朝堂上这些事情有的是人操心。咱们如今要注意的还是穆家,让人小心一些,别弄得跟柳家一样最后鸡飞蛋打。”
“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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