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风按要求一一摆正,觉得有点不对劲,皱着眉头问:“许子,我这姿势对吗?怎么这么别扭呢?好像,好像和你不太一样啊。”原来许山岚扎马步极有根基,已能使上身和大腿的角度近乎垂直。就像普通人双腿分开坐在椅子上,椅子突然被抽走,照样坐姿不摇不动,那就是功夫练到家了。可徐春风不行啊,大腿蹲平,为了保持平衡,上半身不由自主往前倾,要不然非坐地上不可。这一往前倾,屁股撅起来了。其实刚蹲马步的都这样,包括那些小孩子也这样。但小孩子人小腿短,看不出来,徐春风他人高马大的,屁股一撅老明显了。
还没等许山岚回答,郎泽宁噗嗤笑出声来,说:“是不太一样,照你这么练下去,功夫不见得能练好,屁股倒是能见大。”
“呸,你才屁股大!”徐春风一听就不乐意了,跳起来扑过去,“咱俩比比看,究竟谁屁股大!”郎泽宁连忙躲,可寝室一共能有多大地方,他又不能真生气跟徐春风叫板,到底还是让那小子狠狠摸着一把。
徐春风居然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嘿嘿一笑,总结一句:“还是你屁股大,你就承认了吧。”郎泽宁捂脸,这日子没法过了。许山岚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天晚上,徐春风早早进入梦乡,满眼全是钞票,飞呀飞呀地都进了自己的腰包,乐得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郎泽宁总觉得徐春风那一摸的触感还停留在自己屁股上,别别扭扭极不舒服,他用力在褥子上蹭了蹭,第四百一十九次提醒自己,跟那小子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第26章 初恋这件小事(1)
徐春风双眼盯着外面,轻轻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呀。”郎泽宁看看车站的大幅广告牌上的男模特,由衷地点点头:“嗯,是不错。”
“哎,哎,那个,那个……”徐春风一指在车站等车的一对情侣,“腿挺长。”
“嗯,腰粗了点。”
“看那个……怎么样?”
“还行吧,凑合。”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隔着落地玻璃窗,低声对路过的男人们评头论足,指指点点。说也奇怪,徐春风以前是喜欢看女孩子的,男人又臭又平,有什么看头。可自从跟郎泽宁在一起之后,渐渐地居然对男人也产生了兴趣,尤其爱看孤胆英雄流血流汗拯救世界的狗血题材,他倒不注意故事情节,就是艳羡人家的身材。天天晚上举完哑铃,对着郎泽宁曲起手臂,露出单薄的肱二头肌,说:“看见没,这叫男人。”
郎泽宁总是随便扫一眼,很淡定地说:“对,你是男人。你不是男人,我找你干吗。”
徐春风特别爱看男明星的长腿,一直奉切斯·克劳福为心中偶像,《绯闻女孩》是必追的美剧。郎泽宁上网时,一旦发现《绯闻女孩》有更新,就喊一声:“看不?你的梦中情人又出来了。”徐春风像个发情的兔子似的蹦出来,心急火燎地连声嚷嚷:“看看,快让地方!”
徐春风终于吃饱了,两三口把盘子里的披萨饼塞进嘴里,说:“走不?”
郎泽宁起身拿皮包,一抬头,眼角余光瞄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性面孔,想仔细看时,却找不到了。他微微皱皱眉,摇了摇头,听徐春风在前面叫:“哎,看啥呢,走啊。”
俩人一起上了电梯逛超市。徐春风从来不觉得跟郎泽宁在一起逛街有什么违和感,从大一的时候就习惯了。而且他认为,大家都忙着购物,行色匆匆,谁管你跟谁走在一起,你又不是切斯·克劳福。
不管什么时候,超市总是人满为患。徐春风在前面挤来挤去冲锋陷阵,时不时拿起两样东西比较一下,嘴里嘟嘟囔囔:“这个便宜一点……嗯,这个牌子好……哎,家里是不是没盐了?弄两袋。”
郎泽宁推着购物车,在后面慢慢跟着。路过床品货架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女人,这次更加清楚一些。她似乎富态了很多,双下巴都出来了,一手推着车,一手拉着一个胖墩墩的小女孩,看样子是她的女儿。
这个女人在郎泽宁的生命中,只出现过一小段日子,短暂而仓促,而且伴随着并不算美好的记忆。在此之前,他以为自己早就把她忘了,今天偶然遇到,没想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女人,尽管她的外貌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来,自己对她的印象,竟会这么深刻。当时并不明白,等时过境迁,一切尘埃落定,才能想清楚究竟是因为谁。郎泽宁自失地笑了一下,不由自主回头看向徐春风。
徐春风一点没有注意到郎泽宁的异样,正专心致志地挑酱油,比价钱比品质比容量,总算拿起一瓶,放到购物车里。郎泽宁看到那女人拉着孩子向左边走,于是一指右边生鲜海产类,说:“买点鱼吧,我想吃煎带鱼。”
两人回到家,郎泽宁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快十年了,许多往事已变得模糊而暗淡。岁月对女人似乎更加无情,把一个当初裙裾翩翩,温柔可人的女孩子,生生变成了身材臃肿拖家带口的家庭妇女。郎泽宁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容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皱纹都没有多出一条。这算不算自己的优势?他摇了摇头,发现今晚自己真是有些思绪混乱,莫名其妙。
可又忍不住要想,如果当初……他走出浴室,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天花板。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什么晴?他好像又看见她娉婷地走过来,对自己微笑:“我听过你的演讲,很棒,我叫高晴。”对了,高晴……
徐春风洗完澡一出来,就看见郎泽宁一脸忧郁的神情,目光飘远。他大大咧咧跨上床:“干吗呢?便秘吗?”
郎泽宁笑了笑,忽然起身揽过徐春风的脖子,深深吻下去。这一吻深而绵长,弄得徐春风差点喘不上气来,身子发软。好不容易两人分开,挣扎着说:“靠,原来是发骚。”然后就说不出整句话了。对方细密的吻,像无边的丝雨一样,落在脸上、脖颈、肩头、胸口、小腹……温柔得能让人溺死。
徐春风拼命地大口喘息,他说:“靠!”男人之间的性爱,一向比较粗野而疯狂,很少有这种缠绵到极致的感觉。郎泽宁近乎虔诚地吻遍他身上每一寸肌肤,双手在重点部位上流连爱抚。徐春风全身都在微微发抖,这种细腻的前戏几乎让他崩溃,他说:“快点……”声音干涩而暗哑,充满浓重的情欲,“快点……我受不了……啊……”
郎泽宁一分一分挺进徐春风的身体,缓慢、坚定、有力。这一场性爱漫长得看不到头,痛苦而甜蜜的折磨,细碎得简直令人发狂。
到最后徐春风简直就是瘫在床上,好半天才平复气息,愤愤地说:“你发疯啊,靠。”只可惜说得一点气势也没有,反倒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软糯。郎泽宁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发:“睡吧。”
徐春风累得翻个身就进入了梦乡。郎泽宁轻轻抱着他,如果当初……
不过,凡事都没有如果,也幸好没有如果。
郎泽宁徐徐呼出一口气,低下头,在爱人唇边落下一吻。
……校园啦校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