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迟到。”
“迟到你个头,今天不升旗。”
郎小攻抬头笑一笑:“上班迟到也不好。”低头继续,边舔边吸,边抹润滑剂。
徐小受这回真兴奋了,颤抖了,扭动了,说话声儿都软了:“郎泽宁……你个混蛋……啊……轻点……啊啊……叫,叫我起床也用不着……啊……这样啊……”
郎小攻分开徐小受的大腿,一个用力就捅了进去:“不这样叫不醒你。”突然向前一顶,徐小受尖叫一声,脸红气喘。郎小攻眯着眼睛对上徐小受迷蒙的目光:“叫就得叫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一回出现分割线,咱也尝尝鲜___________________
徐春风见到郎泽宁第一天,就把他裤子扒了——呃,不对,是差点把他裤子扒了。
刚进大学校门的时候,徐春风那叫一意气风发壮怀激烈,扬眉吐气昂首挺胸。也难怪,他那个高中学校文科算他在内就考上两个,另一个是个女孩子,跑大连外国语学院去学法语,就他一个进省会了,还是个师范。
师范就意味着有补助,就意味着少交学费,就意味着以后能给分配工作。更何况还是母校文科唯二中的一个。
所以徐春风踌躇满志,斗志昂扬,是绝对有道理的。
只可惜这点气势,刚开学就被打压了。
原因是,这个系不大好,准确点,是对他来说不大好。
辅导员是个女的,小矮个,短头发,细目瘪嘴,骨子里透着精明强干。一上来就给这四个班一百零七名学生出了个好主意,集体去爬山,在活动中相互熟悉,联络感情。
于是,秋风飒爽、旭日当空、天高云淡,一队娘子军在青黄不接、灰土色的小土包上,蠕蠕前行。
在这一百零七名新生里,有二十个男性,其中一个,就是徐春风,其余八十七个都是女孩子。徐春风爬到中途,抬眼见前面长发飘动纤腰细腿,回头看一片嘴大眼小歪瓜裂枣,顿时风中凌乱。
正当他举步维艰进退不宜的时候,一条身影突然从下面冲了过来,恰恰停在他身边,一个大汉挥臂高喊:“同学们,山顶就在前方,让我们加快速度,全力冲啊——!”还握拳挥臂做激昂状,众人囧。他大步迈开,直奔向前,一溜烟没了踪影。
他这一喊不要紧,把犹豫不决的徐春风吓得一个激灵。又听到这等振奋人心的口号,当时就虎躯一震,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徐春风心明眼亮反应敏捷,双手一抓就抓住了前方某个支柱,这才避免了和大地母亲亲吻的乱伦惨剧。
徐春风惊魂未定,刚要松口气,忽听那个支柱出声了:“嘿,我说,你别扒我裤子呗?”
徐春风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两只爪子好死不死正扯住那人裤子,而且还是屁股的位置,动作颇为猥亵。徐春风是个腼腆人,立刻触电一样缩回手,脸都红了,连连点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
郎泽宁叼着半截细草杆子居高临下地打量面前这位新同学,徐春风穿着宽宽大大的运动服,显得身板又瘦又小,拼命地点头道歉,一脸窘迫。郎泽宁仔细瞅瞅那件衣服,胸前好大一个醒目的标牌:adidass,袖子上一边四道细长的白杠杠。郎泽宁扑哧一声就乐了,见过仿的,没见过仿得这么假的。他一乐就放松了,一放松话就顺口了:“哥们儿,饥渴也不用在这里吧。”刚说完他就觉得有点后悔,不想再说下去,转身走开。
徐春风一听这话就生气了,可他还不是当时就立刻生气了,还一直愧疚着呢,等那人都走没影了才反应过来,靠,那犊子说什么呢,什么就叫饥渴了?然后刚才那一幕像过电影似的在眼前又演了一遍,徐春风越看越憋气。那人怎么说话呢?——“你别扒我裤子呗?”
徐春风对语气特敏感。那人说的不是“你别扒我裤子啊。”那表示惊讶;或者“你别扒我裤子。”那表示生气;或者“你别扒我裤子呀。”那带了点软弱。那人说的是:你别扒我裤子呗。听听,这话怎么听怎么透着几分戏谑和调侃,就像人家都看到你就要犯错误了,非不告诉你,等你真犯了之后,才慢悠悠地提醒一句:别这样呗。就是这种很随便很淡定的态度让徐春风很生气,他都那么随便没当回事,自己愧疚个毛啊?
还有,他还说什么?饥渴也不用在这里?靠,老子饥渴扒你裤子啊?要扒也得是美女的好不好?扒你的有个屁用?一想到自己双手曾经放在那人屁古上,徐春风不由一阵恶寒,抓起两把土使劲蹭了蹭,消毒!
等大家都到了山顶,一个班一个圈,一共坐了四个圈,跟玩丢手绢的小朋友似的。辅导员就像幼儿园阿姨,循循善诱地说:“大家休息一会,轮流站在圈子里做个自我介绍,中文的英文的都行,踊跃一点啊。”
徐春风一向都听老师的话,一直都是个乖宝宝,更何况大家都初次见面,还有这么多“美女”,呃,总之是女的,总得好好表现表现。连忙拧眉眯眼地编词儿:嗯,我叫徐春风。嗯……很高兴能和大家相聚在这里……他正在这冥思苦想,只见一个高个女孩子大大方方站到圈子中间,清脆地说:“HELLO EVERYONE。”然后人家就叽里咕噜一串一串往外蹦英语,就像天上不下雨改下小冰雹,一阵狂轰滥炸,立刻就把徐春风打蒙了。
徐春风生平最怕的是什么?英语。生平最讨厌的是什么?英语。生平最痛恨的是什么?还是英语。可他现在念的是什么系?托他娘的福,还是英语。
徐春风是怎么混入到英语系的,这事咱以后再说。单说现在,安妮一坐下,旁边的美女站起来,哇哩哇啦还是一顿英语。说得那叫一流利,发音那叫一标准,徐春风本来坐直的腰杆不由自主就弯了。然后第三个美女站起来,徐春风头都要低到裤裆里了,等第十二个美女站起来,徐春风捡了根木棍儿,就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第十三个人站起来,徐春风正思考这坑挖多大呢,就听一个很低沉的声音说:“我,郎泽宁。”
汉语,标准的汉语,标准得都能当广播员了。很久以后,徐春风无意中看到一个电影,名字翻译过来就是:我,机器人。当时给他乐的,一脚踹在郎泽宁大腿上:“快看快看,抄袭,红果果的抄袭!”郎泽宁一皱眉:“老实点,没剪完呢。”低头继续给徐大少爷剪脚指甲。
郎泽宁一共说了四个字,说完就坐下了。徐春风一听,来精神了,瞧瞧,这叫什么,个性。会点英语显摆啥?会,但是不显摆,那才叫真会。当然了,最好是其实他并不会,只好说汉语。徐春风忽然就有一种久别家乡遇亲人,长受压迫见红军的强烈情感,志同道合,相见恨晚啊。这等英雄,不能不认识。徐春风一抬头,就把对方看个清楚明白。
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那个被自己“饥渴”的“屁古”嘛,旁边还放着个大旅行包。其实郎泽宁一直都背着这个旅行包,就是徐春风眼神不太好使,只顾看人了,没看到东西。
徐春风一见是他,笑容僵在脸上,刚才的仇他还没忘呢,这种情况下,怎么可以随便给人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