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

茜茜姐说的没错,她也是想要把问题解决掉的。让魏玺好好反省,其实她自己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一下。

魏玺要的,和她能给的。

吃完了饭,凌真主动收拾碗筷,端到厨房。但郑茜茜说什么也不让她洗,硬是把人推了出去:“你在屋里转转,或者去收收你的东西也行。”

凌真拗不过她,只好退出厨房。但她没走远,过了一会儿趴在厨房外的墙上,露出一颗小脑袋,叫她:“茜茜姐。”

郑茜茜抬头:“嗯?”

小姑娘脸颊微红,杏眼盈润,有些难以启齿的害羞:“很多男人……都会那么激烈吗?”

郑茜茜愣了愣,然后才道:“不是——哎!!”

这怎么解释?她又有种自己在带坏小朋友的感觉。

想了想,郑茜茜道:“这事没有什么概率的,碰上了就是碰上了。”

“喔,”凌真点点头,有点苦恼,“那我还真是不幸运呀。”

小姑娘转身走了,郑茜茜洗好一个盘子放到架子上,直起身,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幸运的!熟女大姐姐们抢都抢不到的极品!!

——饱汉不知饿汉饥!!

……

晚上,凌真洗了澡,换上自己的睡衣,然后躺到被窝里,抱起她的小恐龙抱枕。

小恐龙上还有她家里床上的香味,闻起来很安心。

凌真闻着那股香香的味道,很快睡了过去。

意外地一夜安稳。

第二天一早,她被窗外的天光晃醒,翻身坐了起来。

房子里很安静,郑茜茜还没有起床。凌真去洗漱干净,然后换了衣服,打算出去买个早饭。

她推开房门,忽然看见,门外的地上摆着一只大大的白色纸袋。

凌真愣了愣,然后下意识地向四周看去。

楼道里空无一人,家家房门紧闭。

她扶着门把手停了一会儿,然后才走出去,弯下腰,把纸袋子提起来,回到房子里。

凌真开门的时候郑茜茜也醒了,她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她提着的大纸袋:“x记?你早上去买的?”

凌真张了张嘴,不是茜茜姐点的,那果然是……

郑茜茜走过来,把袋子拿到桌上,翻开看了看。

x记的早茶,被一盒盒的打包好,还热着。打眼一扫,有咖喱鱼蛋,豉汁凤爪,黄金流沙包,还有x记最有名的一颗一颗卖的鲜虾皇饺。满满当当的摞了十几盒,得有小一千块钱。

她瞠目:“咱吃个早饭,也不用这么隆重吧?”

凌真垂垂眼:“好像是魏玺送来的。”

郑茜茜就更惊了。

然后她去梳洗更衣,坐在桌边双手合十:“沾了真真的光,感谢魏总招待。”

凌真咬了一口流沙包,外皮松软,里边的馅料绵绵沙沙的,咸香和奶味交织在一起,很甜很好吃。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魏玺:[趁热吃。]

凌真咽掉流沙包,然后动了动手指。

又发了一朵小粉花。

接下来的几天,门外总是出现这样的东西。

第四天早上,郑茜茜咋舌着从房门外拎起来一个袋子,开口:“街拐角那家卖的双酿团?这个每天排队巨巨巨长——我搬过来两年了都没买上过。”

凌真背着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兜。

过一会儿,拿起手机,发送了第七朵小粉花。

另一边,魏玺刚刚开车到公司。

收到这朵花,他新的一天才算开始。

魏玺的指尖敲了敲屏幕,然后收起手机,打开车门走出去。

新一季度的工作已经开始,有不少事要做。十点钟有一个高层会议,魏玺没回办公室,直接去了会议室。

现在还没到时间,整个会议室里空空荡荡。魏玺一个人坐在皮椅上,视线冷淡地放空。

赵彦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男人冷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黑沉的视线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有轻微的阴郁感,但并不重。

赵彦试探着问:“魏总?……干啥呢?”

魏玺淡淡开口:“反省。”

赵彦:“??啊?”

魏玺垂下眼,没有再多说。

家里安静了四天,凌真让他好好反省,魏玺就真的在反省。

欲望和理智永远各执一词。

欲望想让小女孩永远陪着他,不看别的男人一眼,不要想着离开,理智却在冷眼旁观,问他,伤害过她两次的人,凭什么永远占有她?

连他自己都厌恶自己的血液。

自我厌弃的黑色土壤里细菌滋生,可每一次……

每一次,都会有一朵粉色的小花,轻轻地栽下去。

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女孩,好到像是不属于这个污浊的世间。从他那里得到了痛和眼泪,却还想着救赎他。

像一道光。

于是魏玺有些明白了。

跟着光走,拥抱她,相信她。把自己交到光里。

-

一周之后,凌真和魏玺的对话框里,积累了二十朵小花。

这些小花背后,有他买的早餐,他送来的衣服,雨天的叮嘱,还有很多句晚安。

睡前,凌真翻了翻聊天记录,唇角微抿。

她之前也并没有想过,魏玺哄人,是这样绵长而温柔的。

他性格里最激烈的部分都剖开给她看过,阴霾偏执的那一面,从一开始,从凌真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她就知道的。

可这样一个人,其实一直在学着温柔。

凌真在床边抱着腿,膝盖硌住胸口。那块儿的破皮早就结了浅浅的痂,洗了几次澡之后,只剩一点不明显的痕迹。

她有些困了,不过还在等。

魏玺的“晚安”大概快来了。

凌真等了一会儿,侧躺到床上,手里握着手机。

房间静谧,眼睫毛忽闪的频率越来越低,就在她的眼睛快闭上的时候,手机“叮咚”了一下。

凌真睁开眼,举起小手。

是魏玺的消息,但他没有说晚安。

这一次他说——

我想你了。

-

邢立有一阵没见过自己手底下的小艺人,这天事少,正好开车去了趟庆玺。

魏玺在办公室里,邢立敲了门,走进去。

“最近凌真忙吗?”邢立坐进沙发里,“不对,应该问你俩都忙吗?有个综艺,想问问你们意见。”

魏玺放下笔,抬眼:“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