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尔一愣,埃文已经飞快地把巧克力塞到他手里了,然后弓着肩膀,用缩成一团的造型,仔细地在他那一小把巧克力里面挑挑捡捡,终于找到了几块有夹心的,又翻出一包不辣的肉干,一起给了卡洛斯:“卡尔,给。”
卡洛斯惊讶地睁开眼看着他。
埃文抓了抓头发:“我知道以我的水平是走不过来的,你其实往我身上加了一个防冻咒文吧?我感觉得到。”
卡洛斯于是更吃惊了:“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埃文迷茫:“不知道,我就是能感觉得到。”
阿尔多在震惊之余,真的很想问一句,是不是每个二货都得到了老天这种另类的补偿――让他们在某一方面天生敏锐?
每个人的力量流动都是不一样的,精研各种法阵能量流动的阿尔多知道,光明天赋的卡洛斯也知道,可是为什么这个熊孩子居然也能感觉到?
要命的是他居然还记住了每个人爱吃什么,实在太凶残了!
卡洛斯梦游一样地爬起来,接过了那几块埃文节省下来的夹心巧克力,感动地说:“你一定会成为伟人的,戈拉多同学。”
他们在岩洞里过了夜,这一宿虽然冷,但再也没有迪腐来打扰,第三天清晨,恢复了体力的猎人们开始走向通往顶峰的路。
然后他们在几场小战役之后,很快发现,动物植物都消失了,时常出现的迪腐也不见了,最可怖的是,连冰雪也消失了。
仿佛除了呜咽的风声,什么都不剩。
山顶有一块巨大的山石,上面光秃秃的,连一块青苔都没有。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山顶,整个绝影山都在他们脚下――传说中不可征服的山脉,如果可以的话,伽尔真的很想写一篇游记,可惜偏偏最有价值的一次旅行,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卡洛斯的脚步却突然顿住,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一旦连这家伙都严肃起来,就说明事情不对头大了。
在他身边的阿尔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之间那巨大的石块中下部,有一行刀剑之类的利器刻出来的字迹――“到此一游”,没有署名。
阿尔多对着那熟悉的字体挑挑眉,评鉴说:“唔,字写得不错。”
“谢谢,”卡洛斯的目光停留在那行字迹上,“可你不疑惑,这行字是怎么保存了一千多年,而没有被风化么?”
阿尔多搂住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到这里了,记得么――没有付出,没有回报。”
一种说不出的凝重在猎人中间传了出去,卡洛斯拍了拍阿尔多的手背,拎起他的重剑大步往前走去。
这一路没有任何障碍,他记得清楚,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后,他们都看到了那个“湖”。
大片的碧羽石,每一块都要比那所谓“国家博物馆的收藏”大上很多倍,甚至有几十米高的整块晶石,映绿了整个湖面,里面漂浮着羽毛状、浮光掠影一般的白,包裹着那湖。
它那么小,又那么大,没有人能知道它有多深,水声仿佛来自大地的最深处,像一只睡着了的猛兽,没有人敢在它面前大声喧哗,阿尔多背包里的八音盒突然响了,飘渺的歌声响了起来。
从深海里、从高山下、从每一条岩石的缝隙里飞来的翠鸟,它只在破晓的晨曦里鸣叫,在第一缕阳光中离开,飞到谁也看不见的世界里,等待下一个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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