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身体被陷到水里的时候,陆斯远惊呼了一声。
卫东摁着他,给他找了一个位置靠好,伸手进水去撕纱布,撕开的纱布下边,一条近五公分的刀口横在小腹上,伤口还没有拆卸,伤口上的黑痂也没有脱落。
卫东还是第一次看见纱布下的这条口子,之前在医院换药的时候,他也没刻意去看。
卫东看了一眼之后就移开了目光,微微下垂的眼脸挡住了他的眼。
陆斯远看了看,说道,“明天应该可以拆线了。”
“嗯。”这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伤口确实是可以拆线了,“明天早上去。”
陆斯远忍了忍,还是问了,“你公司的事情不忙么?”制药厂这才刚刚起步,事务觉得是多如牛毛,他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半个月,回来这几天又全程陪着他耗在医院里面了,他这制药厂不想要了?
“嗯。”卫东挤了洗发露抹在陆斯远的头上,弄了一点水,直接给他干搓,手劲不小,适当的收敛了下到陆斯远的头上,还是不轻。
“我自己来吧。”除了在外面理发的时候,这还是陆斯远第一次被别人给自己洗头,而且这对象还是卫东,让他感觉从头发尖儿到头皮都别扭。
“呆着别动。”卫东低喝一声。
陆斯远无奈,“我只是做了一个小手术,还没有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这人是当他完全没有自理能力了么?
“让你好好待着。”卫东蹙眉。
“我真的……”
“妈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耐心尽失的男人怒道。
被这一吼,陆斯远没敢再唱反调,乖乖地闷着让男人给他洗。
男人的动作不熟,很生疏,明显得让人一眼就看得出,这种事他是第一次做。
时不时被男人抓痛,前面略长的头发被揉到了额头上,泡沫溅到了眼睛里,陆斯远只是安静的拿了旁边的毛巾刚给直接擦了擦,什么都没说。
这个人第一次愿意为人做这样的事情,他心里除了感动,还有些怅然,照这男人这模样,是动力真了。这人认了真,他要这么才能让他断了念想?
之前说分手,把他气得暴怒离开,不管怎么说,至少是分开了,就算伤到了他,他也狠下心了。可是他现在,完全就是油盐不进,不过他说什么,做什么,他直接不理,这就像使出的力,砸在了一团棉花上,完全不着力。
他说谈谈,他一句不谈直接就甩了过来,话题都挑不起,这要怎么办?
可是不谈,在这样一直以这种方式拖着么?
低头看了看陆斯远这明显不在状态的模样,卫东也不说话,洗好了头,直接给他搓澡,动作一样的粗鲁,陆斯远身上被搓了七八条红印子出来。
动作很快,干净利落,虽然有些生疏,但是总归不是那种被人伺候的大少爷,也没有太那看。
医生说小产调理期间不能感冒,要注意保暖,要是没有养好,以后会落下病根,所以,即便在放水的时候他特意放得热些,三五两下就把人搓干净,简单用浴缸里的水给洗了洗,又开了蓬头的水给他清洗了一遍,直接把人给抱出来,粗粗的擦拭几下,就用袍子给他裹了裹,抱出浴室给塞在了床上。
前前后后,没有吃过十五分钟。
这人当过兵么?被塞在被子里的陆斯远再一次质疑这个问题。
什么都追求效率和速度,吃饭如此,做事如此,连洗澡都这样,这可不就是部队上的作风么?
简单把浴室收拾了一下,卫东提了医药箱进来。
掀开被子用碘酒给他的伤口消了毒,换了一块干净的纱布贴好。
这次动作很娴熟,看得出,绝对不是第一次做。
“就这样睡。”看了看被子里的风光,卫东丢下一句话就起身去接响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陆斯远一脸黑线,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就这样裹一件睡袍睡觉?这人就没有一点自觉性?当他不知道自己身边睡得不是一只羊而是一头狼?
卫东也不搭理他,床边除了他身上那件睡袍,就剩下床单被套枕头,要衣服?除非他自己下床去衣柜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