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门开了,冲进来一人,草根围着围巾惊喜的扑过来,“你醒了,真好!”
手很麻,寒恺修还是紧紧的把他抱在怀中,“你还在,真好!”
“你真是个笨蛋,我能去哪里?你跟孩子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死也不离开。”
寒恺修只是笑,僵硬的手臂让他蹙眉,草根小心的给他的揉搓,“你刚打完吊针,好好休息一下,我炖了鸡汤,就等你醒了,我现在去给你端一碗来。”
拉他进怀里,寒恺修摇头,“什麽都不想喝,就想抱抱你。”
什麽都不问,什麽也不说,可草根明白他的心,知道他内心的痛。
“老公。”
“嗯?”
“村长知道了!”
“嗯!”
安静一会,草根才又说,“那天晚上是他!”
“我也猜测是他。”寒恺修一点也不惊讶,“他想把你留在泥竹湾!”
“我就知道什麽都瞒不过你。”草根抚着他下巴扎手的胡茬,“老公,我们的事情我都跟村长说了,很明白的告诉他,我爱你,我们有一个很幸福的家,草根永远都不会离开……”
怀疑得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村长很震惊,他试图挽回,什麽礼义廉耻人伦道德,甚至是故去的双亲都搬了出来。村长的用心,草根不是不懂,只是他没有办法回头了,从离开泥竹湾的那一天起,他的人生就偏离了;他爱寒恺修,爱他们的孩子,经历风雨的家他加倍珍惜,即使现在双亲健在,他还是会坚持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
“村长,对不起,我不能离开他,离开了……我会死!”轻轻的一句话,包含了莫大的决心。
男人之间的爱情,对传统的他们而言是禁忌,是不能碰触的地雷,草根是村长看着长大的,那麽懦弱胆小的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村长理解不了草根的想法,却被他那样的深情不悔震撼了。
所谓的廉耻道德,都抗不住爱情的力量。
村长黯然离开。
女人哭天嚎地,除了用眼泪来打动草根,她不知道还能说什麽好。过去她对草根不好,非打即骂,绿帽子一戴就是好几年,草根软弱没跟她计较,离了婚以後她过得并不好,那个男人对她就像以前她对草根一样,一有不顺心的打,下手毫不手软,连带的孩子也跟着受罪。
她悔,她恨,旧伤带新伤过了几年,她时不时的会想起草根,当初,她要是知足该有多好!
草根还是一样的心软,可终究已经不是以前的草根了,他安慰她,劝她好好过日子,却没有给一句她想要的答复。
他再次走了,她知道这一走,他们以後都不会再见面。
那个少年站在高高的山坳上,直到公路上看不到他们的影子,直到傍晚的大雨再次降落,他一动也不动。
女人找到他时,他只对母亲说了一句话,“我恨你!”
“再喝一碗,好不好?”汤碗空了,草根很开心,家鸡很补身,他希望寒恺修能多喝点身体快些好起来。
靠着被子,寒恺修一直看着草根不眨眼,“你喂我!”
“我不是在喂你吗?”
摇头,他嘟嘟嘴,“用这里喂……”
脸燥热,草根不满,“哪有人这样,不可以!”
“那就算了,我不喝,让我病死好了!”
“怎麽可以这样,真是的,多大的人了,三宝都比你乖……”
寒恺修虚软无比的抚着额,难受的哼哼,草根嘴上嗔怪,心里还是心疼,生病的人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