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个指令木讷的跟著他做,当寒恺修抱著他坐进沙发时,熟悉的光终於回到他的眸子里,揪著他的衣襟,草根哇哇大哭,“呜……我害怕,不想一个人,不想没有疼我,没有爱我,我害怕将来会没人再记得我。为什麽?为什麽他们都只想欺负我?我不要这样子,呜……”
天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草根到底受到了什麽样的心理煎熬?
“我不敢睡觉,睡著就会梦到不好的事情……我爸爸妈妈一直在哭,说他们好寂寞,好冷……你说他们是不是想让我去陪他们了?”
怪不得他总是不肯睡觉,原来是这样,寒恺修痛骂自己,每天睡在他身边竟然连这些都不清楚,“作恶梦了怎麽不跟我说?你这样,是想让我内疚死麽?不要瞎想,你总是让自己不开心,所以两位老人才会担心,他们哭是因为你过得不开心,他们心痛才会哭。”
泪眼婆娑,草根将信将疑,“真的吗?他们不是想带我走?”
“傻瓜,有老公宝宝在,他们怎麽忍心。宝宝不能没有你,老公也不能没有你,你是家里最重要的。”
以唇吮去他脸上的泪迹,任由咸涩的酸痛逸满胸臆,“对不起,我说过要陪著你,却还是让你受这样的罪。原谅我,好吗?”
*
草根很兴奋,天还没亮他就醒了,闹腾的寒恺修也睡不了,“怎麽了?饿了还是渴了?”
“起床了好不好?今天不是要去公司吗,我睡不著了。”
寒恺修还很瞌睡,昨晚怕草根再作恶梦,他守到半夜才敢睡,睡了也不敢睡太沈。
“乖,现在还早,再睡会。”高挺的鼻子蹭蹭草根的脸,寒恺修迷蒙的再次睡了过去,草根知道他累,乖乖躺在他怀里体贴的没有再动。
草根是不安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卧床那段时间孤身一人,时不时蹦出来的猜测为昨天的失常埋下了祸端,怕被遗弃的恐惧和那些忘不去的过去像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随时都会扑出来咬他一口。
草根知道自己是悲微的,所以也不敢奢求太多,寒恺修的宠溺让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是被重视的。稍稍大起了胆子,提了点要求,不否认的说,寒恺修否决的那一刻,草根的一颗心都沈入谷底。
如果是在以前,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已经对他人的拒绝习以为常的草根不会在意;这种情况就好比一个穷人好不容易过上富庶的生活,忽然让他再过上穷人的日子,他肯定是空茫无措的,穷与富天壤悬隔,贫穷的可怕会让他失常甚至崩溃。
草根不害怕过苦日子,但他害怕他的人生、生活里没了寒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