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天说话的声音一直很平,就算说到这么激动的地方,他仍旧是淡淡地保持着自己的声线平稳。但是从他的这番精准而又平淡的表达,却很容易地勾起了单青的情感。
“那为什么要来国外?”单青问。
“它不宽容我。”钱天突然一笑:“荷兰,自由、宽容、开放。中国,传统、古典、礼仪之邦……”
没有再说下去,钱天表情依旧很平淡,眼睛里却闪烁起了亮光。又孤独、又无力、又心酸……
单青不知道这时候该如何接这句话,钱天的命运何尝不是大多数同性恋者的命运。不被祖国宽容,跑到“宽容之邦”寻求自己的归属。但是最终,每个人心里,最大的归属却依旧是祖国。
吃过饭,高新送他们回家。高新是个很幽默的人,也很健谈,等到了庄淇家,单青快下车的时候,高新放下车窗,叫住了单青。
单青转头看他,高新又笑起来:“以后有时间,多陪钱天说说话吧,他有时候太难过。”
这么粗莽的汉子,竟然还有这么细致的心,单青笑着应声:“我会的。”
高新嘿嘿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唱着一段荷兰乡村歌谣愉快地开车走了。
晚上,庄淇带着满身疲惫回了家,从后面抱住单青在他身上来回晃悠着撒娇喊累。单青正在帮着舒先森收拾餐桌,命令他先去洗手,庄淇亲了他一下乖乖去了。
吃过饭,庄淇精神好了些,但是仍旧在那装老弱病残,躺在单青腿上不起来。单青面瘫着脸说:“刚吃饭就躺着,起来消消食,洗个澡睡觉。”
“你看看你这德行。”舒先森无奈地说:“工作怎么样了?”
将郝佳佳抱着坐在他肚子上骑大马,庄淇跟舒先森说了工作进度。
“你就这么懒散下去吧,工作上也就叶宇能帮你,你还真想和他绑一辈子啊?”
被郝佳佳捏着的手指一僵,单青没有说话。
“爷爷,你说工作重要还是生活重要?”郝佳佳抬头问舒先森。
舒先森不明所以地说:“当然是生活重要,工作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