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静水深音 夜弦辰歌 3067 字 2022-08-21

曲静深指指他手里的烟,摇摇手,意思是这儿不准抽烟,再抽烟那小护士还得骂你。景泽不知被谁给刺激到了,整一个文青神经病了,他故作忧郁地问曲静深:“兔子,你喜欢过人,谈过恋爱没?”

曲静深配合地摇头,两只手简直冰火两重天。一只手哗哗地往里进凉气,一只手抹了药膏,药劲儿上来跟火烤似的。

景泽把烟扒拉下来,两根手指夹着一弹一弹的。他说:“兔子,实话告儿你吧,哥相好挺多的,倒还真没谈过恋爱。你说亲嘴是谈恋爱吗?”

曲静深点点头,又摇摇头,结果景泽的脑袋直接给人压上来了。曲静深的嘴唇很干,也没小言上描写的销、魂滋味。景泽说:“改天买唇膏给你抹抹,干不啦叽的,跟啃块树皮似的。”

景泽望着窗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曲静深正等待着他抒发长篇大论呢,结果人来了句:“你说牛魔王到底对孙悟空有没意思啊?”

曲静深听了以后面瘫脸,那张面黄肌瘦的脸上一点让人喜欢上的关键因素都没有。他就是个土不啦叽的农村小子,也想拼命在城市里寻找一片立足之地。他没有大理想,没有人生目标,没有生活规划,只要能吃得上饭,有个床睡觉,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如果他能说话,一定要问问景泽:你丫搭错哪根神经,到底看上我哪了啊?

景泽跟会读心术似的说:“哥就喜欢你不吱声,不用跟娘们似的整天叨叨。”

曲静深心道,我要是能吱声,定不着你怎么烦我呢。景泽说:“亲一个呗,该按铃拔针了,要不那小姑娘来了又得巴得巴的烦死个人…”

景泽一击必得,要让他说说亲曲静深的感觉,他一定会说软软的。因为曲静深不喷香水,没有香味。曲静深不涂唇膏,不腻歪。曲静深不常洗头发,没有洗发水味儿。景泽最讨厌男的把自己打扮的跟娘们似的,身上薰死个人。

床头的铃刚按下,刚才给他扎针的小护士没多久就推门进来了。景泽坐床上翘着二郎腿心不在焉地说:“赶紧给拔了,这都快回血了。”

小护士爱搭不理地揭胶布起针,景泽说:“你丫轻点啊,不疼啊。”

小护士叉着腰看他:“我说你这人嘴咋这么欠呢,敢情有病吧?去精神科做个测试呗,别在这碍眼!”小护士说正等他回话呢,心道这敢情好,能大吵一架,她是来实习没多久了,哪受过这毛气啊。

景泽似在酝酿情绪,小护士严阵以待,结果景泽说:“ 刚说啥?风太大,我没听清。”

小护士气的脸都白了,真想拿拔下来的针扎死丫的。曲静深憋笑憋的辛苦,他手握成拳状压在嘴上,景泽朝他使了个眼色,得意地啧了声。小护士把门啪的摔上,走廊里回荡着哒哒的高跟鞋声。

景泽拉过曲静深的手看了看说:“兔子,疼咩?瞅你这手冻的,如果明年哥还跟你在一起,绝对不会让你再冻手了。”

曲静深虚的像团花,只想睡觉。他迷迷瞪瞪地觉着景泽摸他那儿了,可那儿软趴趴的怎么也没感觉。景泽嘟囔了句:咦,被干了一次,前面就不行啦…曲静深晕呼呼地想,不行就不行呗,反正自个儿也不会总想着那事。

景泽见他睡着了,帮他拉拉被子,然后出去买饭。医生一再叮嘱,这几天只能让曲静深吃流食,景泽去医院旁边的小饭店让人煮粥。意料之中的又给人吵了架,他嫌人家不顺带卖给他个碗。

景泽跟很有理似的说:“你这咋做生意的,买你个碗又不是不给钱,瞅你那小气样儿,怪不得生意不好,都没人来。”

这小饭店开了都三月,比起周围的饭馆来说算冷清的。那经理被他一说,顿时郁闷了:“不好你还买,犯那啥啊?”

景泽翻个白眼:“买你个碗,又不是买你爹地。没碗咋喝啊?”

经理一听这都问候到长辈了,瞬间急了:“你这人咋说话这么难听,要不你就打这儿喝,我们提供碗,要不就去对面小商店买去,别打这没事找事儿。”

景泽就想撂下东西跟他干架,那经理一看这势头不对,倒软了点:“再不走,热粥就凉了啊我跟你说。”

景泽朝他竖了个中指,转身而去。经理在背后比划着哼哼哈嘿双截棍,他决定要报仇血恨,给他背影来上几下又不会被反击。

结果景泽还是到对面花三块五买了个缸子,他给了十块钱,说剩下的钱别找了,都拿成喔喔奶糖吧。可还是没凑成了个整数,最后又给了几块大大泡泡糖。他自个又买了笼小笼包,要了个鸡蛋汤一块带回去了。

曲静深似乎睡的不太好,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翻了个身。被子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景泽啧了一声,瘦的都快成了一把骨头了。上次干他的时候,想捏捏他的屁、股,结果一捏一把骨头。景泽心想,现在的小零,都屁、股翘的跟充了气似的,就兔子这身板,出去卖定不着也卖不出去呢。这样一想,他突然就有了成就感。那成就感就像他小时候玩过的玩具,宁愿丢角落里,也不愿分给其他小孩玩。

景泽把东西放桌子上,走上去帮他掖掖被子,然后伸手捏住曲静深的鼻子:“兔子,起来吃饭啦!快快快快快点!”

曲静深刚才根本没睡死,呆呆的瞅了景泽几秒,想从床上爬下来。景泽一把按住他,摸了个枕头垫在他背后,把小米汤递他手上:“赶紧的,一会就凉了。气死我了,那卖小米粥的,死活不卖给我碗,要不是惦记着你没吃饭,我早打他丫的了!”

曲静深小口小口地喝,跟他平时喝的清汤不一样。缸子里的小米粥很粘,喝到胃里挺舒服的。不过再舒服,曲静深还是惦记着家里的东西,在心里算着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过年了吧?

景泽啊呜啊呜一口一个小笼包,等曲静深慢吞吞地把小米粥喝的见了底,他才接过缸子,把鸡蛋汤放里面大口大口喝起来。他不知道让人,从小不管啥东西,他家里都是管的足足的,简直就是小霸王在世,给惯的一点事都不懂。

等吃完饭,景泽把垃圾往桌子一丢开电视。曲静深实在看不过去了,想下床收拾。景泽没好气地按住他不让动,草草地把垃圾丢到垃圾筒。

景泽翻来覆去地换台,那速度,跳的曲静深眼晕。他换了一圈,实在没啥好看的,把摇控一丢,回床上抱兔子去了。

景泽把那包喔喔奶糖撕开了,给曲静深剥了一块塞他嘴里。那时候这糖还挺稀罕的,曲静深以前没吃过,只觉得嘴里满满的牛奶味,又甜又香的。小时候他倒挺巴着生病,因为那时候他娘就会给他弄点好吃的,其实也没啥充足的材料,也就是变着花样做做,在包子里放点红糖,蒸糖包子吃。如果不算过年时候吃,一年到头顶多也就吃上两次。

那包喔喔奶糖一会就快见底了,景泽跟看怪物似的瞅着他,疑惑道:“真的有这么好吃?”他自己也撕开一块填嘴里,结果几秒后把糖嘴对嘴吐给曲静深:“啊啊啊想到它我就有阴影,小时候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