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门前转来转去,终于给他想到还有斧头能用,赶紧冲进旁边的小柴房里拎着斧头冲出来,抡起来就准备朝着厨房的门板劈过去。
斧刃带起的风声在离门板寸许时戛然而止,秦桐还没反应过来时斧头就被另一人轻轻松松捞走,说道:“我来吧。”
秦桐抬头一望,发现陆伽焰已经转过身去,那一瞥间的表情感觉很是奇怪,让他忍不住跨前一步想再看看,却不想陆伽焰沉声道:“你不是还有事么?”
明显的赶人语气。
秦桐被这句话噎得脸色青红交错,莫名的怒气腾腾直上,挺直背脊抬高下巴挥袖一甩:“当然有事。”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
陆伽焰偏偏头看他离开,微挑的眉目间有着些许的笑意,但很快的便消失不见,面上的神色在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时再度变得凝重,伸出的手有片刻犹豫,然后才按到门栓处。
“嘎嘎”几声响,门栓应声而断,陆伽焰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将门关好,厨房里的光线一亮之后再度黯淡下来,更显得里面又闷又热燃着柴的炉灶发出轻微爆裂的声响,不时溅出的小火星灼得人有些眼痛。
周嫂倚坐在一堆柴堆旁边,听到动静将一直低着头抬起来,早已是泪流满面,蓄满泪水的双眼有些看不清来人。
只是那向她迈过来的人带着一种让她熟悉的步伐和气势,让她乍见之下有些恍神,瞬间仿佛时光倒流,走过来的正是她无时无刻都不愿或忘的人。
高大的身影蹲了下来,顺势递过一方净巾,轻声道:“都过去了。”一直伸着那只拿着净巾的手不曾收回,稳稳的占据着她的视线。
顺着那只手看过去,熟悉的眉目敛去平日的冰冷淡漠,顿时现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面貌来,周嫂有些怔愣,更有些不敢相信,全身都颤抖起来,三番几次的探出手指又三番几次的缩回来,怕碰的是一个一触即碎的梦。
等到终于不再颤抖,才下定决心似的小心顺着那只一直在眼前的手慢慢摸到那张脸庞,温热的感觉似乎又让她有些恍神,半晌声音飘忽的开口:“狄儿?”
面前的人微微一笑。
泪水再度滑下来,唇边却止不住的往上勾,两手有些胡乱的对着那张端正英俊的脸又摸又拉,边哭边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难道总觉得怪怪的,你这个……这个死小子,你怎么敢不认我,怎么敢不认你妹妹,又想挨揍么?”
越说越激动,手下的劲也越来越大,掐着他脸颊上不算多的肉不肯放手,到最后一把扑过去紧紧抱住,然后又揪起他的耳朵:“十年啊,不对,是十一年了!十一年没有消息,期间还是面对面的生活了将近一年,你这个混小子居然也不认我们!”
陆伽焰由着周嫂在他身上又掐又捏,感觉就像回到了十年前,那时他真的是个喜欢到处惹事生非的混小子。爹常年不在家,管教的责任全落在他这个单薄却坚韧的娘身上,每次闯祸绝对会又凶又悍的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拎到面前罚跪,然后又在惩罚完后心疼的拿药酒给他揉膝盖。
怀里的训斥渐渐低下去,哭声又大起来,陆伽焰索性扔了那方净巾坐到地上,伸开的双臂牢牢护住她,任由泪水打湿大片衣襟,轻轻叫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