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风。
他伸了个懒腰, 动作很轻地换了个座位,坐在了凌逸风身后。
听上去似乎有那么点儿……小缺德啊。
熟悉的薄荷味儿很快传了过来,齐重山靠在椅背上,望向玻璃窗上凌逸风的侧脸。
凌逸风是那种在只能穿校服的年纪里都能显出几分格外的干净和精致的人, 无论是大扫除抬头擦玻璃的时候脖颈拉出的弧度,还是体育课跑步前绷紧的脚腕和线条分明的小腿, 还是认真写作业时半垂的睫毛在眼睑上扫出的淡淡的一层阴影,都像是被人一笔一划描绘出来的,极容易让人看到的那一刹那就怦然心动。
那种让人触动的感觉并不刻意,而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气质, 甚至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他身边的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将视线聚焦在他的身上。
哪怕他向来十分低调,半点也不张扬。
凌逸风的不张扬跟齐重山的不张扬并不一样,齐重山只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想怎么活怎么活, 不会刻意去追求别人的好评,但凌逸风更像是努力想要把自己隐藏在人群里,不想做那个特殊的人, 也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对陌生的人或事物满心防备,毫无安全感。
齐重山盯着凌逸风的侧脸看了好久,偏过头来,发现他好像没带伞,才拿伞柄敲了敲他的座椅。
凌逸风转过头来的时候吓得一抖,立刻息了屏:“我.操?”
“哦,”齐重山没听过他说脏话,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接什么,只是顺带把手上的伞递给了他,“你……请便吧。”
凌逸风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伞,心想就这个表达能力,真不愧是字儿那么好看语文还能考不及格的神人。
“你怎么也在这儿?”凌逸风没接他的伞,“伞给我了你游回去啊?”
“同路,”齐重山说,“我回家。”
“我回……”凌逸风一句话说了一半,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回学区房?”
虽然公交车行驶的方向和去学区房的方向是相反的,但凌逸风不记得自己有跟齐重山说过自己除了学区房之外还会住在别的地方。按理来说,齐重山应该会觉得他是打算先去外边儿办事,再回学区房才对啊。
“我猜的,你从小不都这样吗。”齐重山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晚上不愿意一个人呆着。我觉得你哥应该不跟你住一起,周五晚上没有晚自习,时间充足,没必要住学区房,所以你是去找你哥,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