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袋还蛮硬的啊,後脑勺这一下看起来可不轻。但瞧你的状况,却没受到很大影响。头现在还晕吗?想吐吗?”在将易衡的额角伤口缝了几针,後脑勺伤口也做了处理,并又打了一针後,医生不由感叹道易衡脑袋的坚硬程度。若是换成普通人受到这样的伤,铁定脑震荡是最轻的症状,而易衡的情况却要好上许多。
在询问了易衡几个问题测试後,医生拿起绷带将易衡的脑袋包扎了起来,又将脸上和身上的一些伤口做了消毒处理。除了新伤外,医生也瞥见了易衡身上其它看起来旧一些的伤和淤青,天天都看多了这些明显是人为造成的伤,医生早就已经麻木。在伤口都处理完後,他对易衡说道:“你先去前面顶头的那间休息室内躺一下,等一会儿再观察看看,情况若是没异变的话,你就可以回去了。”
“哦。”额角被用纱布贴上,头顶也缠上了绷带,另一些小伤涂著消毒药水,脸上简直是五颜六色十分精彩的易衡,站起身朝医生指著的休息室方向走去。
走到休息室时,门正敞开著,里边靠墙摆了好几张铺著白色床单的整洁单人床。每张床铺间有一道白色的布帘可以拉起来做隔断,不过除了最靠近窗台那边有一道帘子拉上了外,其它帘子都呈收拢状态,因此易衡才能放眼便看清楚整间房内的所有床铺。
随便找了其中一张床,易衡便想要躺上去休息。不过想想他脑袋後边的伤,直接躺是不可能了。而仰面倒下去的话,脸上刚涂好药的伤也要被蹭到。思来想去,易衡只能用侧躺的姿势勉强地睡在了床上边。直到这一刻,他才开始有空去回想突袭他的那两人。
最後他走了,阎南是不是和他们又对上了?易衡还真是没想到,平时把自己整得挺爽的阎南,居然会来帮自己?凭著“疯狗”的打架实力,那两人铁定惨了……
不过真正说起来,阎南那家夥强逼自己这些天所做的事,和那些满脑子猥琐思想的壮汉想干的事,本质上并没什麽太大区别。但易衡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在见到阎南出现的那一刻,居然产生了一丝心安感?!
越深琢磨易衡越觉得他可能是有点不对劲了,明明是“狗咬狗”喜闻乐见的事,怎麽自己竟然会偏向到阎南那边?难道自己还真的是被强迫的,整出了那什麽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成?
想不出自己到底出了什麽问题,易衡干脆换过一个问题开始思索。回忆起整件事发生的开端,若不是那个叫孙哲的人来叫他,他是不会莫名去到个偏僻的存储室内。难道……孙哲也和这件事有关?正认真想著,易衡突见一道黑影正慢慢罩向他的床边。神经在瞬间绷紧,易衡一下子便从床上坐起身,回头往後瞥去,却见到了另一个熟人……
“滕子贝?”易衡没想到一天之内,居然可以在除了牢房之外的地方,碰见他的两个“室友”。因为刚刚猛地起身太急,才刚刚缝合好不久的伤顿时又开始抽痛起来,易衡忍不住捂住脑袋,咬牙闷哼了一声:“唔……”
“谁干的?”冰冷的语调询问著易衡,滕子贝抬手朝易衡的脸颊上便摸了过去。在观察那些伤口的样子时,他便知晓这些并不是阎南干的。眉间不由轻轻蹙起,谁居然打起易衡的主意?一想到有别的家夥碰过易衡,滕子贝冰蓝色的双眸中立刻散发出一股令人颤抖不已的寒意。
知道自己敷衍狱警和医生的那套说辞,说给面前这浑身冰渣子快把自己冻伤的家夥听,可能只会让他的伤势更加加重,於是易衡便简单明了的把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滕子贝在听完後,突然伸手向下扯开了易衡扣得整齐的衣领:“被碰了?”
“呃!诶?别在这……”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人随时经过正敞开的大门,易衡抬手阻挡著正把他衣服扯开检查的滕子贝:“怎麽可能被碰?!我都说了,已经把他们揍得够呛。”
“没被他们碰?”
“没有!”
“这里呢?”滕子贝任由易衡的双手抓握住他本想继续解开易衡狱服衣领的左手,用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抚向他最喜爱触碰的易衡胸膛部位,并朝下腹部位也轻轻滑了过去。
“呃……没有。”被隔著衣服摸,也能深深感受到滕子贝手掌带过来的寒意,易衡一个哆嗦,回答间哽了一下,之後才继续回答道。
“这呢?”虽然左手被易衡抓住,但滕子贝依旧毫无阻力地将手向上自由移动,掐住了易衡的颈部位置,迫使易衡将头仰高。手掌顺著易衡的下巴轻抚到易衡的双唇上,麽指左右来回摩挲著那柔软的唇瓣。
“没……”这个问题问的,让易衡不由就脑补了一下他可能被壮汉突袭的画面,那简直是……虽然抓他的家夥是有过想要这般的举动,可都被他给躲开了。
“没有最好,我讨厌自己的宠物被人碰。”在易衡斩钉截铁的说自己啥地方都没被人占便宜後,滕子贝下手专门捏著易衡身上伤处的动作才放缓了一些。
“……”什麽时候他居然还成了别人的专属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易衡对於滕子贝的自说自我,实在没什麽好评价的。他也知道,就算把话顶回去,换来的结果肯定是他更加不好受。都已经伤成这样,易衡想想还是算了,就由著眼前这位自说自话吧。他现在只想好好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好歹头上的伤是缝过针的,血也流了不少。
本来这一天做事就累得够呛,加上後边的打架运动和流了不少血,易衡觉得他今天的体力基本已经透支精光,在滕子贝还捏著他脸的状况下,他脑袋一歪便这麽睡了过去……
见被自己正审查的易衡,闭上双目毫无戒备地就这麽歪头睡了过去,滕子贝用他冰蓝色的双瞳,静静凝视著易衡的脸许久。手上的动作逐渐放轻,摸了摸易衡缠著纱布的脑袋。
平时想干嘛就干嘛,从来只尊崇自己意愿喜乐的滕子贝,难得没有把累到睡著的易衡给再次强硬地弄醒。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後,他便转身离开了休息室,留下易衡一人独自在床上继续休息。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易衡早晨从牢房里出来时,精神上似乎还有些小恍惚,虽然看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凶狠凌厉,但瞪人的双眸中,其实是处於半放空的状态。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脑袋上的伤口引起的,还是因为昨天的事……
昨天他在迷糊中实在扛不住昏睡过去後,没想到居然一睡就是几个锺头。在他醒来时,没看见睡前还在不顾他疼痛捏他伤口的滕子贝,只有他一人待在休息室的里边。直到医生再次检查过一遍他的状况後,告诉他已经可以回去了。
回到牢房後,易衡见滕子贝对他的态度貌似也没什麽特别变化,看样子是没在生气。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疯狗”阎南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易衡觉得自己当然不是在为阎南那家夥担心,天天都倍受阎南的折腾,他怎麽可能会对一个靠武力没事就叫他做一些情色事的人担心?只不过……昨天最後见到阎南时,是阎南开门进来要帮自己,不习惯欠别人恩情的易衡,心里还是稍微有一些些的纠结。
从小到大,虽然易衡很容易与人一句话不和就对上,但也是个不怎麽记仇的人。什麽事过去就过去了,不会去多想或是计较太多。也因为这种直直的性格,才使得他在入狱之後,即使被阎南和滕子贝这般折腾和调戏,性格也一如当初,精神上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深刻打击。可但凡是有人对自己好一些,反而让易衡有点难消受,他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心里便会纠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