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些甜心们
可能是因为上次阎南的一句警告,之後易衡都再没有碰到过特意来找他茬的人。可即便是如此,易衡也没刻意地去跟著阎南或是滕子贝一起走。
一是易衡认为监狱情况还没有复杂恐怖到需要他“柔弱”地依靠他人才能生存;二是阎南和滕子贝这两个人,性格都属於挺古怪独立的类型,只要是不待在牢房中,易衡就没怎麽见到过两人。好像都是各自在做著各自的,互相几乎没有交流。
如果真的能自始至终都这样也倒好,可十分遗憾的是,每当夜晚所有人必须返回牢房时,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家夥就开始对他“格外照顾”起来,尤其是最近越发夸张和到了得寸进尺的地步,这让易衡感觉非常不安。
他其实已经试著找过狱警询问有没有可能换牢房,但明显狱警对他的提问是完全不搭理。估计是好不容易才来了一个在A11撑得最久时间还没被整死的新人,而且A11里的人最近找麻烦和暴乱的情况比以前好了不少,狱警才不想自找麻烦去改变现今的情况。
没法子换牢房的易衡,也只能继续忍耐著现在的牢狱生活,好歹他现在被打的次数和被打的力道,要比刚开始时好了许多……这也是易衡唯一能宽慰他自己的地方了。
虽然阎南那次的话,算是警告提醒了所有人注意点,可也因为这样,都没什麽人敢来和易衡搭话了。他们似乎不清楚也不了解,若是和易衡搭上话的话,会惹来什麽样的後果。所以干脆都远距离旁观,没人想试著淌这浑水。
不过,本来易衡就不属於喜欢和众人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的类型。因为有些直接的个性和凶狠的眼神,从小到大带给易衡更多的是一堆堆麻烦。虽然成长起来後,学著主动和人沟通交流,说话圆润了一点,但并不表示易衡非常想去和大家主动交流。比起热闹的氛围,易衡想著自己一人待著也挺不错。对现在没什麽人搭理他的情况,适应得还挺好。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偌大的砖砌监狱饭厅里边,摆满了长形木桌和固定在水泥地上的椅子。椅子这般设计可能是考虑到牢犯在饭厅吃饭时如果发生纷争,防止他们拿起椅子到处去攻击人,因此干脆就将椅子安置固定在了水泥地中,想要搬起来砸人便绝不可能了。
除了有时候遇到尤二会一同坐下来吃饭外,易衡已经习惯在排好队领好当天的饭菜汤及水果後,独自找个光线强些的桌子边独自享用食物。说句实话,监狱里的食物比易衡想象中的要好上一些,至少,它还有个苹果当饭後甜点不是吗?虽然汤稀到几乎以为是在饮白开水,菜里的肉需要用放大镜来寻找外,味道还是挺下饭的。而且也没有发现过玻璃渣或是半条虫混在菜里边,挺不错的了。
在端起摆满饭菜和汤的长方形托盘後,易衡的视线扫巡著饭厅四处的座位,在看见左前方似乎有个不错的位置,易衡迈起脚就打算去到那边。而他的前面正好过来了几个人,还是尤二曾经提到过的“甜心”们。
至於为什麽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那是因为几米开外易衡就已经嗅到了一股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弄来撒在身上的香粉味,还有那边走边扭,极为灵活的腰肢。
迎面向易衡这边走过来的三位“甜心”,似乎注意力并不集中在走路上边。三人挥舞著夸张的肢体动作和彼此交流耳语,说著什麽悄悄私密话。直到把里面最壮的一个惹笑了,一把就推了下笑著说话的矮个“甜心”,那矮个男子身体一阵摇晃,朝向易衡便撞了过来。
“啊啊啊~~~”
“……”
“哎呀啊!吓死人家了。”
虽然易衡及时扶住了托盘没让它整个翻倒,但同时放在盘子上的汤,有不少因为撞过来的冲力,洒出来了许多。圆溜溜的苹果易衡没有第三只手可以扶住,从盘子中直接滚落出来,掉在了地上。等到手中托盘里的东西都稳住不再晃动时,易衡这才弯下腰去捡拾滚落到旁边长桌底下的苹果。
“不好意思啊帅哥,不小心便把你给撞到了。”矮个男子见他撞到的人,是前段时间才来监狱的新人帅哥,忙露出一脸娇笑表情道歉说。
目睹一个长著四方脸型,面上残留的青色胡渣隐约可见的男人,对著自己飞出了一个极为熟练的媚眼,易衡默默僵住了01秒後,才反应过来:“没事,饭菜都没有打掉,还可以继续吃。”
听到易衡的回话和反应,矮个男子顿生起好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好惹,脸上和手臂上常常发现有新伤的年轻男人,其实还挺好相处的嘛。不像其他刚刚进监狱的新人,对於他们这类的人总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还常常朝他们投来鄙夷的视线。但面前这个新人,眼睛里完全没有透露出一丝看不起他们的意思。於是,男子立刻自来熟地询问道:“你这是要吃饭吗?”
“嗯。”
“正好啊,我们三个人也正打算吃,不如我们一起吧?”
“……行啊。”易衡有些吃惊,没想到监狱里的“甜心”会主动要求和他一起吃饭,不过他倒是没有什麽特别的感想在。其实像这些类型的人,他以前晚上在酒吧帮忙打工时,曾经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男人,或是花枝招展的女子,他们都有著各种不同的原因才会开始这般生活。但这些生活方式都属於他们自己,易衡觉得他身为一个旁观者,没有什麽好费解或是抵制厌恶的,把这些人当平常人一样对待就行了。
……
通过简单的相互介绍之後,易衡知道了那最高的壮男叫芙蓉,撞到他的矮个男子叫茉莉,还有另一个算是三人中最不壮实的,叫做罗兰。像是看出来了易衡对三人名字的不解与困惑,芙蓉解释说他们原本的名字太刚硬不好听,於是才各自取了花的名字,觉得这样更加适合他们。
对於这一点,易衡无所谓,花名什麽的来代替也行,至少花名比起人名好记许多。
“我好像从你进监狱开始,就常常看见你身上挂彩呢。难道……是和你同住的……打的?”打量著易衡眼角旁还未彻底消褪的伤痕,身材最高大说话声音却最细声细气的男人芙蓉,好奇地询问起易衡,但他并没直接就说出来和易衡同住的那两人名字。
“你是说疯狗和毒蛇吗?”易衡倒是不在意地直接说出了A11的两人绰号,反正那两人现在又不在附近,说说也没什麽事。
“呃,对。”没想到易衡居然可以如此面色淡定,没有任何畏惧神情的提到那两个人。芙蓉感到有些吃惊,继续问起:“和他们住在一起肯定很辛苦吧?不过前面和他们住的人过不久都……你算是坚持时间最长的了。看来你也蛮厉害的才对,可以和他们对抗得住。”
“哎哟~~这一看就知道的啊,你看看这位帅哥的胳膊,瞧这肌肉,都可不是虚的呢~”借著比划的动作,坐在易衡左侧吃饭的矮个男人茉莉,不忘偷偷揩油般摸了一把易衡的手臂,果然手感十分结实。
“呃,我还差得远,否则也不会老挂彩。”事关男人的尊严,易衡自然忍住没说出来,他现在也只是和疯狗一人对打过,而且每次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