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同样柔软的嘴唇压在他的嘴巴上,牙齿从他的下嘴唇上重重摩挲而过,裹着湿润气息的舌尖抵上他的齿关。他听见对方近在咫尺却又低沉模糊的声音响起来:“嘴巴张开。”
温暖的唇舌气息挤入他的齿缝内,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浓却也不淡的酒精味。粟息轻嗅了嗅,脑中意识也像是没入空气中无声无息发酵的酒精里,逐渐变得浑沌而不受控制起来。
他挡无可挡,双手缓缓滑落,轻轻拽住聂靖泽的衣角,任由对方撬开他的齿关横扫而入,围困住他的舌头,肆意而猛烈地搅动起来。
拽住对方衣角的双手无意识地收紧一分,心中却有无可名状的欢喜流溢出来。
分明聂靖泽才是喝了酒的那一方,分明他酒量并无任何退步。他却像是一头埋入浓浓醉意中。粟息不记得他与聂靖泽是怎样进的门,亦是不记得他们是怎样进的卧室里。
聂靖泽将他按在柔软而冰凉的被子里,吻过他的脸颊与下巴,从他的脖颈上流连点过,最后轻轻啃咬他的锁骨。
空气愈发粘稠而湿润,被子逐渐也变得温暖起来。
被子被人从身下抽开,他的身体缓缓陷入床单里,背脊与两条腿贴着冰凉的床单,露在空气里的胸膛却因为汗湿而逐渐变得滚烫。
身后是冰,身前却是火。
冰火两重之下,他有些难受地蜷缩起脚趾,眉间眼梢却爬上浓浓情意。
意识在黑暗中沉沦以前,他只听见聂靖泽情动而隐忍的低哑嗓音:“上次对你说的喜欢你,是真的。”
他说:“你不要不信。”
晨间的阳光沿着窗帘的缝隙爬进来时,粟息从聂靖泽怀中睁开眼睛。昨夜发生的事情仍是历历在目,此时从枕间侧过脸时,还能感受到对方平缓呼吸间喷薄而出的气息。
真要算起来,他与聂靖泽上床的次数实在是不算少。此时小腿贴在对方腿侧,背脊抵在对方胸膛上,粟息只觉得心中平和而安稳,再无其他任何多余的情绪。
看一眼身侧仍在闭眼沉睡的人,他悄无声息地从被窝中爬起来,捡起散落在床头与床下的衣服裤子一件件整齐穿上。双脚穿着袜子踩在卧室中的地板上,弯腰拎起床边的拖鞋步伐平稳地朝外走去。
从聂靖泽家中离开,他在街边打车去了坐落在远郊的墓园。他从山脚缓步爬到山腰,与沿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擦肩而过,在墓园深处无人问津的一角找到了粟松青的墓碑。
他将山脚买下的白菊放下,弯腰在墓前坐下,静静地看墓碑上粟松青年轻时面容俊朗的照片。又心不在焉地记起来,他上高中那会儿,粟松青得知他找男朋友时,就郑重与他提过,男人在床上的话大多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