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息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调整呼吸的间隙里,心中已然恢复平静。
耳中却落入“啪嗒”一声轻响,聂靖泽将休息室的门打上了反锁。
粟息神色一顿,欲要转身询问。对方却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动作极快地将他翻过来,压抵在身后的门板上,眼中是呼之欲出的怒意,“粟息,你真是越活越出息了啊!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如果他想在刚刚那地方上你,你是不是也要不反抗?”
粟息与他离得极近,近到只要稍稍一抬眸,就能望入聂靖泽的眼底深处。他也确实在聂靖泽的责问声里这样做了。他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怒气冲冲。
在聂靖泽那双又黑又沉的瞳孔中,他隐约还看到了隐藏在翻涌怒火后的一些东西。那些存在微弱的东西对他来说极其陌生,粟息看不明白,心中却生出想要进一步去探究的念头。他能够模糊感知到,那大概不是什么坏的东西。
然而未等他仔细去探究时,聂靖泽的一句质问又将他拉回现实中来:“如果我在这里上了你,你是不是也不会反抗?”
粟息走神了一秒。再定定望过去时,聂靖泽藏在眼底的那些东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收回四下漫延的思绪,摇摇头道:“你不会的。”
聂靖泽心中窝火,眉间眼角染上冷意,“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粟息语气坦荡,“你不会喜欢在这种狭窄逼仄的地方和人做,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是你不喜欢的人。”他像是简短地对聂靖泽与他在一起的那两年下定结论,“和不喜欢的人做,只会让你对他更加心生厌烦。”
他说完最后这句话,眉毛释然般舒展开来。他有时候会在深夜里思考,或许这就是命运。老天爷让他在生命中的前二十年里享遍繁荣舒适,却没有给他认识生活的真正模样的机会。
所以他才会经历生命中最难熬的那两年。
一如他对聂靖泽的感情。他花去好几年漫长时光,也始终无法明白,为什么不管他怎样做,对方却无法喜欢上他。好在老天爷并未让他一辈子都活在蒙蒙雾中,又给了他另一个两年。
如今他已经明白了,却也太迟了。
聂靖泽面露哑然。粟息说的没有错,和不喜欢的人做亲昵的事情,的确只会造成他心理上的厌恶情绪叠加。然而自他想清楚的那一日开始,他已经无法再将粟息定义在“不喜欢的人”这个区间中。
聂靖泽咬字清晰地开口:“我没有。”
粟息平静接话道:“你没有什么?”
聂靖泽面色一顿。